他曾答应杨玛丽去市里给她的雇主看看疑难杂症。
看下午没什么事,张无用匆匆吃罢饭,背起药箱就要走。
齐美霞见这会没人,就说:“你怎么走?”
“我去枫林镇坐去市里的火车。”
“那这里到枫林镇呢?”
张无用一想也是,这里到枫林镇好几十里,骑来福去到枫林镇寄放哪里?
步行要几个小时能到镇上。
“还是我送你去吧。”
齐美霞这几天骑着齐世勇的二八大杠,驮两个人太轻松。
这会诊所里没人,齐美霞锁上门。
到枫林镇全部是砂石板道,也还算平坦。
张无用骑着车子,齐美霞坐在后面,手里捧着张无用的药箱。
这一路沙沙沙的声音。
张无用在想,今天晚上可能是赶不回来的。
齐美霞在想,以后的生活中该正式拥有张无用这样一个人,他在前面蹬车,她坐在后面这样沙沙沙地向前跑着。
想着想着,她一只手就伸到张无用的腰上。
张无用开始有些颤抖,但一想齐美霞在后面坐着肯定是不舒服,两手捧着药箱坐不稳,所以才要把一只手伸过来。
那当然不能小气了,得毫不吝惜把腰交给人家搂着。
不但搂着腰,人家坐后面还受冷风洗礼。
所以齐美霞得把头靠在他的背上。
温暖,慰贴,靠得住。
就这样沙沙沙骑到枫林镇,一路上两人就都不说话。
但好像彼此能听得到各自血脉流动的声音。
还有彼此的温度。
到了车站,张无用头上出汗,齐美霞脸上微红。
她掏出纸巾给张无用擦汗。
“时间来不及就别急着赶回来。”
齐美霞嘱咐他。
张无用说“霞姐你回去吧,有患者别让人家久等。还有,下班还得麻烦你把来福送回我家。”
齐美霞说“你忘不了你的驴。”
张无用说“我不会忘记所有关心我的人。”
齐美霞陪着张无用等了一会火车,见时间不早,也担心诊所来人,就先回去了
回到诊所,门口竟然一下来挤进来五六个人。
感冒咳嗽居多,屋里一下子坐满了打点滴的人。
张无用上午在,偏偏没几个人。
下午他一走,66续续人就没断流。
齐美霞一个人又是扎针,又是拿药,又是打点滴,忙得不可开交。
也忘了时间和饥饿,等到最后一个患者离开,已经是夜里十点钟。
齐美霞感到浑身疲惫,收拾好东西,锁好门,骑上车子就回家去了。
等到吃罢饭洗漱完毕,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忽然想起来福还在诊所那边。
平时来福就在诊所旁边的树上拴着,张无用通常会放一点豆粕在那里给它嚼。
时间这么久,人都走了,来福肯定会不老实。
齐美霞不敢怠慢,立刻下地。
拿上手电筒,骑上自行车直奔诊所。
到了诊所,拿手电光一照,那棵树依然还在,只是来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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