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仪却敏锐的嗅到这话中未尽的意思。
“这不是我父亲为我母亲种的吗?”
雨彤婆摇头。
她们停在了表妹闺房前。
昨日那棵矮树,今早又开遍白花。
远看去,雪般晶莹,还透着雨后的潮湿。
雨彤婆将她送至此,转身要走。
临走,自言自语,又似在回答她的问题。
“那是个错误。”
别处都还好。
偏走到这里,最为潮湿压抑。
连带着雨彤婆的话都是沉闷苦涩的。
苏婉仪预备去凑过去看看开的是什么花。
弯腰。
却吓得跳开老远。
这哪里是花?
分明是密密麻麻的白飞蛾子。
看得人头皮紧。
房门也在这个时候,伴随着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丫鬟端着雕花朱漆色托盘出来。
看见苏婉仪,有些意外。
将门带上,仿佛里面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鬼怪妖兽般。
“大小姐早安。”
行的是旧礼。
却并不是满人的打千礼。
在外留洋的学生里,苏婉仪见过满人的礼仪。
不是这种。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
那丫鬟自己福身离开了。
苏婉仪手掌按着一格格镂空的繁杂花纹,白纱手套被衬得都有些劣质。
咯吱。
门晦涩难开。
扑面而来的是雨后腥湿的灰尘味。
一个端坐正堂的女子,缓缓扭头,手里拿着绣布。
敛眸耷眼看过来。
她坐在石墓般黑暗的屋中,看不清穿着什么衣裳。
只看见她眸子倏然瞪大。
呆呆看着。
仿佛被惊艳到了。
她手上穿黑线的绣针掉落,挂在衣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