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月,三更天,對方身上卻有一種暖冬般的愜意和恬淡。
盛玦看她的模樣,不禁想到了那種在暖陽下躺著曬太陽的小白貓,王府的小貓從來沒有煩惱,也不需要處理摺子什麼的,永遠天真永遠是一副事不關己的輕鬆模樣。
她怎麼就聽不懂自己的言外之意呢?
這種無知無覺的氣人,才更讓人惱火。
盛玦感覺自己現在就像一塊燒熱了的炭火,對方潑過來的那點的水,不僅沒有達到滅火的效果,還讓這塊熱炭燒乾了,他整個人就像要滋滋冒汽一般,忍無可忍,很想起身就走。
偏偏罪魁禍還是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
盛玦這麼多年只有他氣別人的份兒,還沒有什麼人能讓他受悶氣,他也不是什麼心思偉正的君子,一般有仇就報,從不埋怨自己,而是會懲戒他人。
就在這時,他突然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江洛瑤好像困了,掩帕低頭小小地打了一個呵欠,再抬起頭的時候,眼眸更加水潤了一些,淚花都困出來了。
很好。
盛玦找到滋事的切入點了,他果斷遣散了眾人,要無關人員都去睡吧,而後他就端坐在太師椅上,令江洛瑤背書給自己聽,不為什麼,就是為了折騰一下對方,看對方那種犯困又強行打足精神背書的樣子。
江洛瑤有些詫異地再次確認了一遍——
確實,這位恣睢肆意的攝政王就是要自己大半夜地給他背書聽。
果真和爹爹說的一般,對方行事毫無章法,全靠心情。
「本王來看看江家嫡女到底讀了多少書,是不是一個無用繡枕。」盛玦有點心虛,便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本王也是為了檢查你的課業,你父親將你託付在王府,本王需得對你的課業也上上心的。」
他扯謊起來,絲毫不合規矩。
因為京城的貴女們就算家裡給請先生教讀詩書,也大多是淺顯地教一下,不會以那種培養狀元郎的標準去要求女孩,家裡人所要求的,不過是自家女兒能身有詩書氣,與他人論答不露怯而已,根本沒有「課業」一說。
他為了逼江洛瑤背書給他,多荒謬的託詞都能說出來。
但,好巧不巧的是,江洛瑤還真學了很多教書先生傳授的課業。
她一直身體不好,深居不出,爹爹怕她無聊,便找了些教書先生來叫她識字念書品鑑古籍,日復一日地教,她閉眼也能背出好些篇目來。
江洛瑤點點頭,語氣平緩地開口……
盛玦閉目聽著,聽對方聲音輕柔和緩,明明是背著枯燥的書目,卻像是在人耳邊呢喃輕語,沒什麼冗雜的感情,平淡得像是一潭無波的水,清澈、安然、一眼見底,心也就跟著靜下來了。
盛玦不知不覺中生出了困意,他忘記了自己此舉的初衷,反而托著腦袋,再次坐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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