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門,王厲。」
對面那人已經開始走流程自報家門了,吳不悔才猛然回過神來。
霸道門,有多霸道?
吳不悔忙一拱手,「青城派,吳不悔。」總之先禮後兵錯不了。
聽到「青城派」三個字,那王厲神色微微一變,其實上台之時見到那淺青服制他便已經察覺不妙,雖不是內門弟子服制,但那可是當世第一仙門青城派!眼下方一證實對手的確是青城派之人,心下微微有些憋悶。今日出門沒看黃曆,第一場就碰上青城派,大凶啊大凶。
即便如此,也只能硬著頭皮上。王厲手在身後一探,「嘩啦」抽出來一柄彎月大刀,陽光下反射著刺眼的亮光。
原來是霸「刀」門。
高台之上,裁判拎起銅鑼,鐺地敲下。
衣袍砰然一鼓,刀面巧妙一翻,王厲腳底生風,提刀邁步,一聲壯膽怒吼,往前攻去。
聲勢響亮,不少目光立刻被吸引了過來。
場外蘭野緊盯那柄彎刀,捏緊扶手。就連一旁相隔一人落座的蘭無絕都收斂了神色,捂著臉凝神看去。
吳不悔卻是一動不動,既不持武器格擋或者迎上,也不見驅動什麼法器出擊,甚至一根手指都沒有動過,必然也沒有悄然捏訣。
蘭野眉頭漸漸鎖緊。
一旁蘭無絕都不由正色。
一眾觀望人群也都緊盯場上二人,不知身為堂堂青城派弟子的吳不悔即將要使出什麼拿手絕活,反正總不至於坐以待斃就是了……
然後下一秒,吳不悔就狠狠打了一眾人的臉。
只見他雙手交疊抱住後頸,弓起背脊,猛地蹲了下去,緊接著往前一倒,兩膝著地,呈半匍匐狀,遠遠看去,好似趴在地上的……一隻老龜。眼膳町
一片譁然。
還真是坐以待斃!
眾人甚至都來不及議論,那大刀就已經到了吳不悔後背上方。
刀鋒就快要觸碰到他後背的衣袍之時,蘭野二指一併,就要出手打斷比賽,一管玉蕭突然橫插而來,生生截住了蘭野動作。
一瞬間的恍然,那柄彎刀的刀鋒已經落在了吳不悔背脊之上。
蘭野瞳孔驟縮,就要震碎那管礙事玉簫,卻是忽然聽得「咣當」一聲,那彎月銀刀從王厲手中脫落,彈開數丈,劃出一道弧線從空中掠過,竟然直接跌落到擂台外面去了。
將頭埋在陰影中的吳不悔,無聲地勾唇一笑。
他不是傻子,當然不會打沒有準備的仗。否則任人刀俎,何必來這一遭。
雖入了青城派臥底,他也從未中斷過龜息功法的修煉。不知是上天垂愛,還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得知要來參加問仙會武的前幾日,境界終於有所突破,領悟功法第六層,同時摸索出一個的技能——反彈。
顧名思義,可在周身驅起一道靈氣防禦,反彈部分傷害。
自然,這個「部分」則完全是根據使用者的修為來決定的,簡單來說,吳不悔越強,防禦值越高,反彈傷害也就相應越多。
吳不悔給自己這唯一一個可以造成傷害的技能起了個相得益彰的名字,叫作「反彈龜甲」。
說實話,他知道這個技能名很不入流,跟人家花里胡哨的術法招式沒法兒比,但真的很形象有沒有?!總之,他自己個人還是十分滿意的。也正是有此天降之喜,他才欣然前來,否則必然不敢貿然應下此次問仙會武。畢竟他的人生信條: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怎麼著都是苟命要緊。
這嶄技能,今日一試,果然好用!
霸刀門的門生,刀都沒了,自然,也沒法兒再打了。
那王厲揉了揉被震得發麻的虎口,轉身朝擂台之外走去,要去撿刀,走下台階的時候,聽得他口中喃喃一句:「不愧是青城派中之人,一介外門弟子,竟恐怖如斯。」
吳不悔眯著眼睛,從小臂和上臂合攏的透光縫隙之中偷瞄,眼見那王厲兩條腿都走下了擂台,斷不會再有可能上來了,馬上一個鯉魚打挺,倏地站起,遠遠朝著蘭野咧出八顆雪白牙齒。
「青城派,吳不悔,勝!」
銅鑼聲響,蘭野極輕地舒了口氣,看著場上那道雀躍身影,緩緩鬆開了眉頭。
白萍站在一旁,長身玉立,十分倜儻,收回方才攔住蘭野施術的玉簫,悠悠地道:「看吧,這不生龍活虎地贏了?」
蘭野道:「白兄是如何……」
白萍不等他說完,直接道:「且看他周身磅礴靈力便知道了。」
看向蘭野,微微一笑:「兩個人相處呢,記得多給對方一點信心。不過你是關心則亂,也能理解。」
一聲冷哼重重地從不遠處傳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蘭野和白萍都默契地沒有理睬,只當沒有聽到。
眼看沒人搭理,蘭無絕又加重聲音,大聲道:「雕蟲小技,不足為奇!」
白萍:「哎小蘭野,等會兒一起去吃晚飯嗎?你想吃什麼好吃的,你白哥哥請客。」
蘭野心知白萍故意如此,頷「嗯」了一聲。
接連幾場比試,吳不悔故技重施。他的對手們暈倒一個、精疲力竭一個、口吐白沫被抬下擂台的一個……一個又一個地下台,可謂過五關斬六將,順風順水,萬事如意大吉大利!
其實按理說,車輪戰對於第一個上場的選手那是絕對的不公平。但若是碰上天生滿靈的吳不悔,那便簡直可以算作為他度身定製的賽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