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节,消失了几个月的顾太极带着儿子提前回来了。
“常去的眸山县砍树砍得太厉害,现在已经不适合当做采药地了。”
他一脸晦气。
好药本就难找,现在人类的活动区域大大压缩了野生药材的生存空间,再这样下去,中草药的消亡甚至中医的没落,是迟早的事。
回来后,他检查了林青鹿的学习情况,还听说她鼓动老药工师傅写书的事情,终于下定决心。
两仪抓个药还行,心窍少开,自己会的东西要传承下去,收个徒弟吧。
“我的师傅是个野郎中,他师承一个野道士,因此我们可以说修的是野狐禅。”顾太极哈哈一笑,对这件事很无所谓。
旁门左道也罢,名门世家也罢,能治病就是好医生。
“你基础扎实,学的都是老辈子传承的医学典籍,也不知是什么样的老学究教的你,近现代新现的东西知道的太少。”
“这段时间你学的还可以,私底下应该也是下了功夫,学医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就算走师承,你也最少学个三年五年才能考试出师。”
“你确定要跟我学医吗?”顾太极十分认真。
“老师,”林青鹿没有丝毫迟疑,“我确定。”
“行,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拜师吧。”顾太极也不耐烦摆架子。
拜师可以,但这件事要告诉亲友一声,虽然师门就小猫两三只,但还是要有个正式的拜师宴的。
“好。”顾太极干脆应下。
“我不耐烦那么多人,也没个师兄弟,就找药行的阚老板和于厚朴过来见证一下。”
林青鹿也说,“我父母已经去世了,就把家里兄嫂请来,咱们商量个日子,上酒楼定个席,也热闹热闹。”
林青川很高兴,“我跟陈嫂打听了,也去她老家问过,这位老兄很是了得。”
阚为民是四象药行的老板,于厚朴是药工师傅,两人都很高兴老相识有了传人。
于是三天后,两边人都在顾家汇合。
客人落座,林青鹿道,“谢谢阚老板和于师傅能来,我一直想学中医,今日终于能在家人的见证下拜师,这也算是我的大喜之日。”
大家都笑,顾两仪不解,憨憨问道,“师妹,大喜之日不是结婚吗?”
这么久了,林青鹿也看出师兄有点一根筋,于是笑着解释,“我就是说拜师这样的高兴事,这也是让人欢喜的事情,是吧?”
嗯,那是值得恭喜的。
阚为民和于厚朴很高兴的应邀前来。
林青鹿这段时间的努力,他们一个有所耳闻,一个亲眼目睹,都觉得顾太极收了个有天分的徒弟。
林青川和苗初只有更高兴的,对他们来说,演艺圈里的事情太过虚浮,真正脚踏实地学些什么,才是最让人踏实的。
在他们的见证下,林青鹿躬身行礼,并奉上拜师帖子和束修礼。
然后就是拜祖师,因为师祖是一位道人的缘故,贴了他的画像和孙思邈的像,行拜礼,口念大医精诚之文。
又对难得笑的一脸和气的顾太极行礼,奉上了拜师茶,改口叫了“师父”。
然后在阚、于二人羡慕的表情中,收到了师傅顾太极给的一块药木。
这就算礼成了。
这块药木在专门的药液里泡了十年,又慢慢阴干,浑身都浸满了药汁的精华,佩戴可以百病不侵。
“哈哈哈,那是早年的传说,现在就是起个增强免疫力的作用,两三年味道就散了,就得重做。”顾太极不在意地笑说。
“要是换到你师祖那时候,泡十年能戴一辈子。”
现在的药泡不了那么好了。
一行人高高兴兴又去了酒楼满园春,林青鹿又拿出自己的小酒坛子和一个盒子送老师。
“老师,这是人家送我的酒,我也不会喝,就借花献佛,送您一坛,剩下一坛给大家喝。”
盒子里是野山茶,味道清香怡人。
顾太极偶尔喝点黄酒,但不贪杯,得了这坛酒,一启封便让人醺然欲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