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这玉佩再次回到襄儒卿手中,当年青昔派惨遭毒手,由于事突然一块玉佩都没能保存下来。
他摩挲着上面的青昔二字,“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这两个字了。”
冯嘉玉站在他身边轻轻抓住他的手臂,“外祖父一直都很挂念你,他说他很遗憾没有继续教你读书。”
“先生对我确实偏爱。”
“看看信里都写了什么吧。”
看到熟悉的字,襄儒卿就想起钟老先生握着自己的手教自己写字的样子,当时小村子里孩子不多,钟老先生会手把手地教每个孩子写字。
他是那里面学得最快最好的,甚至是钟正岩所有学生里都排的上名次的。
“戎达,见信如晤
闻尔成婚之喜未能亲口道贺实乃遗憾,以书信遥寄祝福,惟愿夫妻和顺,平安康乐,不多赘言。
陛下与你夫妻二人需同舟共济,同策同力。
吾对汝之品德,能力,才华,情义深信不疑。
虽未知事情全貌,但已知晓尔如今境遇,深表遗憾,愿往日教学有一字一句可助尔困苦中亦守住本心,不舍正直忠良。
受人之辱,无动于色,道成近矣。
祝之,往日阴霾已散,眼前光明溢满。
师,钟正岩。”
钟正岩了解襄儒卿的性子,与其反复提起他的伤心事,一笔带过才是安慰。
用与常人沟通的方式才是最好的态度,钟正岩也好,冯嘉玉也好,甚至是楚士程也好,他们都在试图让襄儒卿感受到他是个与常人无异的人,希望他可以堂堂正正地活下去。
冯嘉玉抱住襄儒卿,“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很记挂你,这世上还有很多爱着你。”
襄儒卿的声音在抖,“谢谢……”
“谢什么,你不必道谢的,不过有的时候我还有些嫉妒你。”
闻言襄儒卿的心情瞬间没有那么低落了,“我有什么好嫉妒的?”
“因为我离开苏城之后,你在外祖父身边还待了好久好久,我都没有呢,怎么能不嫉妒。”
“原来是因为这个,我答应你,只要有机会我们就回去看看,多回去看看两位老人家,或者把他们接到京中团聚。”
“其实也不必如此,只要他们平安我就安心了,而且京中局势复杂又危险,外祖父母在苏城住了一辈子,突然换地方反而不适应。”
襄儒卿不是没想过带着冯嘉玉和冯斌衡离开京城,回去苏城,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平静生活,可是这并不容易。
“抱歉,东厂虽说有权有势,可想要凭空让皇帝和公主消失还是不太可能。”
“我明白,我所求也只是如此,若是一直相安无事,陛下与我随遇而安也没什么不好,我害怕的就是两虎相争时我们难以自保,况且你我都不是真正孑然一身,千丝万缕的关联让我们无法脱身,所以留在京城只要安全就好了。”
“若是到那个时候,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我就是相信你,才会义无反顾地嫁给你。”
冯嘉玉的眼神和那日寿宴上,她望向襄儒卿的眼神一样温柔且坚定,这样的她即使不是木樨儿活或许也能温暖这个石头心肠吧。
“差点忘了礼物,”冯嘉玉兴致勃勃地准备拆礼物,“让我看看哪个是我的。”
送来的两个盒子都不算大,一个墨绿色一个淡蓝色,淡蓝色的盒子侧面贴着一张花笺,画着一只桂花,“这个是我的,我记得外祖父和外祖母对丹青都不是很拿手,看着不像是他们画的。”
冯嘉玉本想将这花笺收藏起来,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转故意道,“这画和白日里信上的白鹤笔触相似,莫不是任公子的画。”
“看着有些相似,应该是任公子代劳。”襄儒卿的语气听不出波动冯嘉玉有些失望。
“让我看看是什么礼物。”
盒子里是一只凤冠,十分精致华丽,却并非命妇朝拜时使用的形制,应该只是平民婚礼时越制使用的。
将凤冠取出来,下面压着字条,是闵芙雁写的,‘本想以此送你出嫁,未能遂意,愿夫妇和顺,白头偕老。’
襄儒卿提议到,“这凤冠精致一定费了不少功夫,来日我亲手打出个柜子把它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如何?”
“好,当然好啊,没能戴着它出嫁,就把它放在日日能看到的地方。”
襄儒卿想起冯嘉玉午后说要他明日同她出门,“公主要去什么地方吗?”
“也不是一定要去什么地方,明日未有早朝,我们一起去趟东厂吧,那日陈锐楷来府里闹事,李老帮了不少忙,我想去看看他,毕竟也是老前辈,把他传召过来总是不太好,眼看到年关了,我们去看看他们好不好?”
“好。”
“然后我们再去挽香楼用午膳,你一直没去过呢,那里的苏城菜可地道了,你一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