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王忠率领部队从博格丹诺夫卡移动到洛克托夫,是坐火车一路直奔,加上部队规模小,一路没什么波折就到了。所以他对巴甫洛夫所说的行军过程中种种麻烦完全没有实际的认知,只停留在纸面上。但是从阿格苏科夫出发两小时后,他就对“路上的麻烦”有了清楚的认知。
部队穿过阿格苏科夫市区时候引发的车祸就多达两场,耗费了师部至少五个文员的人力去处理,可能还从师的资金中赔了一些卢布。出城以后像是中暑晕倒的、体力不支掉队的,一堆一堆的,部队的卫生员和拉伤员的马车一点都没闲着。走了三个小时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还有战士去拉屎结果踩到田鼠打的洞里,折了脚。最让王忠绷不住的是,走到下午的时候还步枪走火的。
行军过程中讲究枪弹分离,就是怕走路的时候枪在颠簸中保险机出问题走火,结果有个新兵在休息的时候玩枪把子弹给压枪里去了还上了膛,结果集合了忘了退出来。
枪走火的时候老兵们反应很快,一下子全趴地上了,新兵们则茫然的面面相觑。
王忠就在走火位置不远处,他清楚的听到被子弹打伤的人的悲鸣——这居然是全师组建完成后第一個枪伤病例。这还是发生在王忠肉眼能看到范围内的意外,全师两万人组成的行军队列中,有多少这样的意外根本无法想象。好在巴甫洛夫很专业,组织了由参谋、文员和医生组成的小分队,骑着马沿着行军队列巡视,处理突发情况。
漫长的行军让王忠想起穿越前看到的对《大决战》的吐槽:要是光头的部队真能走成电影里那样整齐的队列,他也不会输这么惨。妈的,还以为这句评论多少带点玩梗的成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就这么一路走到了下午4点,队伍遇到了一辆老乡赶的马车。
赶车的是个老大爷,一看到部队开进立刻就把车子赶到路边的草丛里,让部队先通过。王忠经过老头跟前的时候,专门低头致谢:“感谢您,老大爷。”
“看看看看,多有礼貌的将军!将军,您这是去哪儿啊那边没有普洛森人啊”
以普通老百姓的认知,部队开进的方向上确实没有普洛森人——中央集团军群离阿格苏科夫还有几百公里,普通人压根不可能知道。王忠:“我们是去驻防,您知道奥拉奇吗”
“知道知道,那里每个月有两次大集,可以在那里买到马和铁锅,还能买小奶牛!”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王忠忍不住就继续打听:“除了那里别的地方买不到这些吗”
“当然能,阿格苏科夫什么都能买到,您看,我这不就去在城里打工的女儿家嘛,得给家里添置一些物件了。”
王忠:“战争没有影响您的生活吗”
“当然有!村里年轻的小伙子全都涌去阿格苏科夫啦,没见几个回来,后来姑娘们也去啦。酒馆的老伊万有个收音机,里面说再有几个月就能击败普洛森啦!“想想也是,去了那么多好孩子,肯定很快就能打败敌人!”
王忠不忍心戳破,便附和道:“是啊,大爷,是啊。对了,大爷您有远房亲戚吗离这里比较远的,最好在拉乌尔山以东那种。”大爷笑了:“谁会有在这么远地方的亲戚啊,我们全村都没有啊!到底怎么了将军难不成……情况其实很糟糕吗”是啊。
但王忠说:“我们会胜利的,大爷。只是需要的时间比预想的久一点。”
大爷:“没事,明年春耕之前结束就好了。今年这个情况,收麦子的时候可有得头疼啦!”王忠默默的跟大爷告别,骑着布西发拉斯一溜烟的走了。
这天晚上,宿营的地方在一个叫雷利斯基的村子,比洛克托夫小很多,但是比王忠去过的卡林诺夫卡大。其实这样的宿营村巴甫洛夫找了四个,分布在行进路线上,全师各部按照行进队列进行宿营。王忠住的这个村子在行军队列的最前方,第五别申斯克团和他在一起。
之所以把第五别申斯克团放在最前面,是因为这个团新兵最多,老士官最少,行军的时候可能会有很多人掉队。这样走在中间的近卫31团就可以把掉队的人都捞起来。
();() 技术兵器则打散了插在步兵部队中间,这样万一出了什么事,旁边有大量现成的人力可以推车推大炮。柳德米拉和神箭连一起在行军队列的中间,所以王忠今晚应该久违的只和自己的警卫在一起。他本来是这样想的,结果参谋把他带到今晚住的地方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女仆。王忠立刻问带路的参谋:“怎么会有女仆”
参谋:“这不是您的勤务兵吗”
王忠:“我没有勤务兵啊”
住在罗科索夫家的庄园时,王忠一直和未婚妻柳德米拉住在一起,起居什么的完全由柳德米拉来照顾——至少看起来是由柳德米拉照顾。因为王忠并没有跟柳德米拉说23号就出发,所以也没有来得及找勤务兵。
理应是这样才对。
女仆看向王忠:“我是柳德米拉·瓦西里耶夫娜小姐的玩伴,也是她在家里的贴身女仆,小姐到阿格苏科夫就给家里发了电报,我就过来了。“您一直不知道吗”
王忠:“啊……所以其实是你在照顾我起居”
“不,小姐也干了不少,参军之后她自理能力变强了。”女仆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但马上就消失了,“但是您的自理能力是一点没进步——好吧还是有点进步的,至少衣服会自己穿了。”&
以前的我这么废物吗
王忠很尴尬,扭头问参谋:“这个,带一个女的勤务兵不太好吧”
参谋答道:“没有规定不能带女勤务兵。”
女仆叹气:“我平时又不会和您睡一间房,您要是和女房东发展点什么关系,我还能帮您望风呢。在庄园的时候我也是睡在您主卧旁边的仆人房啊,和现在没有区别。”
王忠:“你居然睡在旁边的仆人房你是阿萨辛吗”
本来王忠想说忍者的,但这种东方元素大概这个时代的安特帝国人不懂。不过阿萨辛这种中东地区的东西,安特人也不一定会听过就是了。王忠刚这样想,女仆就展示自己健全的十指:“我没有锯掉手指,装不了袖剑。”
卧槽你知道啊!
面对王忠震惊的表情,女仆说:“我妈妈给您和小姐念那本山中老人和他的英雄们的故事书时我也在旁边,不过是隔着门听的。”是、是这样啊!
王忠挠挠头:“您怎么称呼啊”
“叫我涅莉就可以了。所以可以进来了吗”
“啊,好。”
格里高利:“我住门房,现在去照料马,要找我就去马厩。”王忠点头:“好的,知道了。”布西发拉斯被格里高利牵走的时候,一直看着涅莉,鼻孔呼哧呼哧的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