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逍收起扇子,著急地把孟臨知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沒事吧?」
孟臨知搖搖頭,安撫道:「沒事,一滴水都沒沾到。」
聞逍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他替孟臨知理了理鬢髮,冷著臉走到許朋涵面前。
聞逍眉頭壓得極低,面上卻因為動了氣而十分冷淡,他仗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看著許朋涵:「許世子,管好自己的手。」
被低氣壓籠罩的許朋涵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你、你要幹嘛?」
聞逍冷笑一聲,攥住許朋涵的手腕往外一掰,竟硬生生把許朋涵剛剛潑茶的手掰斷了。
這一下來得又快又突然,許朋涵還來不及反應,就忽然感覺渾身發麻,冷汗霎時淌了下來,手腕處的疼痛一點一點蔓延至全身,可他卻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聞逍冰冷道:「管不好自己,下次斷的可就不是手腕,而是脖子了。」
聞逍輕巧鬆開手,無事發生一般後退半步,許朋涵卻痛得當場跌倒在地,疼得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朋涵,你怎麼了?」
同行的友人終於發現許朋涵的不對勁,連忙跑上前扶起許朋涵。
聞逍在後給許朋涵下了判決:「許世子身體不適,便先行回侯府休息吧。」
「……是。」
少了許朋涵這個刺頭,其他人也不敢當面觸聞逍的霉頭,又見許朋涵的手正以一種恐怖的姿勢翻折著,看得人心驚膽戰,幾人忙架著許朋涵跑了。
汝津在後院聽說靖南侯世子鬧事,當即頭疼起來,他連忙跑到前廳來處理,卻沒想到聞逍已經先他一步解決了。
汝津只能歉意道:「抱歉,給晉王殿下和孟大人添麻煩了。」
孟臨知也沒有遷怒汝津:「不怪你。」
聞逍雖然不耐煩,但在孟臨知面前他還是客氣道:「不礙事,沒其他事我們便先走了。」
汝津只好苦笑著把兩人送出了邀月樓。
今日聞逍和孟臨知休沐,下午不用再去廨署當值。兩人出了邀月樓便一路慢悠悠地晃回侯府,孟臨知察覺到聞逍緊繃的情緒,用胳膊杵了他一下:「怎麼,還在生許朋涵的氣呢?」
聞逍眉頭緊鎖:「他竟還想用水潑你。」
孟臨知好笑地給他順毛:「行啦,水沒潑到我身上,許朋涵你也教訓了,就別生氣了?」
聞逍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就被孟臨知扯了扯袖子,只見孟臨知指著一家鋪子道:「那家包子鋪大黑很喜歡,走,給大黑買幾個肉包去。」
在聞逍出宮建府後,不僅孟臨知以幕僚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聞逍身邊,就連當年那隻大黑狗也跟著他們一起來到了晉王府。
聞逍被拉著一起買了幾個包子,總覺得越看這肉包越覺得刺眼,他忍不住道:「你倒是惦記著它,總記得給它買東西。」
孟臨知只當聞逍還在氣頭上,便隨口道:「它一隻狗,我不給它,它又不能自己來買。」
聞逍嘖了一聲:「你不是說狗不能吃鹹的,還總給它買肉包。」
孟臨知無奈道:「大黑都十多歲了,已經是條老年狗了,這個年紀想吃什麼就吃點什麼吧。」
「老年狗?」聞逍冷笑一聲,「我看它前幾天打碎我玉佩的時候,還有活力得很。」
前幾天大黑在晉王府中玩鬧時,不小心把孟臨知以前送給聞逍的玉佩撞到地上摔碎了,氣得聞逍勒令府中下人只許給大黑餵白飯,一口多餘的都不能給它吃,一人一狗就這樣僵持了好幾天。
「你怎麼還跟它置上氣了,」孟臨知笑了出來,但他還是從袖內拿出一塊玉佩,拍到聞逍懷裡,「哪能忘了你?前兩天替你買的,本來想過段時間再送給你,沒想到你一直惦記著,就先給你了。」
聞逍愣了愣,這才拿起玉佩仔細端詳,細膩的羊脂玉配上精緻的雕工,讓聞逍愛不釋手地不斷摩挲,臉上也漸漸有了笑意,他接過玉佩掛在身上,清咳了一聲矜持道謝。
兩人閒逛著回到晉王府,路過大黑的狗窩時,也不知大黑是聞到了孟臨知身上熟悉的氣味,還是聞到了他手上肉包子的香味,霎時激動地像個炮彈似的徑直衝向孟臨知,直把孟臨知撞得差點摔倒,好在聞逍一手環住了他的腰,他才堪堪穩住身形。
「誒!」孟臨知嚇了一跳,連忙倚靠著聞逍的胳膊站直身體,只感覺自己的腰被大黑這一下撞得生疼,他指著大黑罵道,「哪有你這麼皮的!」
聞逍的臂彎登時空了,他有些遺憾地收回手,又揪著大黑的後頸把它提走,語氣不善道:「前幾天把我的玉佩摔了也就算了,現在還想把我的人也摔了,摔壞了你賠得起嗎?」
「汪!」
大黑看到聞逍也煩,它掙脫聞逍的桎梏,背過身用屁股對著他,前爪卻興奮地扒在孟臨知腰上朝它吐舌頭,目光卻直直盯著他手中的肉包。
孟臨知一手揉著腰,一手嫌棄地推開大黑的爪子,無奈地趕忙把肉包子朝著空中一拋:「吃吧吃吧。」
大黑一個利落地跳躍,張開嘴精準地接住了肉包子,身姿矯健動作矯捷,一點都看不出已經是只十多歲的老狗。
聞逍目光幽幽地看向在一旁揉腰的孟臨知:「你還說它是老年狗呢,我瞧它身體比你都好。」
第21章
孟臨知自然而然地把手搭在聞逍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