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靖祺招呼万三丫到左边的小客厅里坐下,又在茶桌上摆上灵茶灵果和各色点心,然后便以手支颐懒洋洋地歪在一边。
万三丫折腾了这大半天早就饿了,知道这些东西是特地给她准备的便也不客气,一口茶水一口点心地大快朵颐了起来。
“师父,好吃诶!这点心和驿馆的一样好吃!”
万三丫之前还在惋惜以后只能靠辟谷丹度日,金丹之前都与这些灵食无缘了,没想到突然又吃到了这难得的好东西,眼睛都忍不住亮了起来。
“小丫头嘴挺刁的呀,这就是七八九用了幻影术伪装成参选者去驿馆打包回来的。”
谈靖祺见万三丫吃得欢,忍不住也捏起一块盘龙糕细细品尝了起来,可惜他并没有味觉。
万三丫没想到这些糕点都是这么来的,刚咽下去的灵栗糕顿时就上不去下不来地卡住了。
若不是谈靖祺及时给她喂了杯茶,她差点就当场噎死了。
“咳咳咳,那什么……”万三丫脑瓜飞快转动着,火转移话题,“师父你为什么叫五师兄七八九啊,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谈靖祺露出了一个你终于来问我了的表情,心情很好地给她解释。
“因为你五师兄姓戚啊,戚就是七,为师给他取名七八九正是寓意着,在他之后还能招到许多徒弟,壮大我玄天宗的力量,你看这不就顺利招到小六你了吗?”
万三丫对师父的取名水准表示一言难尽:“那五师兄后来怎么又叫戚风来了呢?”
谈靖祺闻言一脸惆怅:“孩子大了,不听话了,非要自己改名叫风来的,你说那大风刷一下来了,又刷一下走了,除了扬你一脸灰什么都没留下,能是什么好名字……”
“小师妹你别听师父别胡说!我那分明是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的意思!”【注1】
戚风来生怕心心念念盼来的小师妹,被师父给带坏了,一边摇浆一边冲屋里大喊。
“你看看,声也没留下,影也没留下,你说你还能剩个啥?”谈靖祺此时心情很好,颇有闲心逗弄自己的徒弟。
“我那是君子之心!君子之心懂不懂!”戚风来气急败坏,一腔愤懑无处宣泄,连桨都摇快了许多。
“君子之心为师不知道,为师倒是记得你七岁的时候,被后山的野猪吓得尿了裤子……”
“师父!”戚风来糗事被揭气到跳脚,船桨都快要摇出火花来。
“你看,说什么竹不留声,结果一说一个不吱声,可见这名字就是没取好。”
谈靖祺歪在靠垫上,抱着茶壶往嘴里倒茶,还不忘趁机忽悠万三丫。
“小六啊,你是不是还没大名啊,要不然为师也给你取个名字吧,保管又好听又响亮,比那个自称是你姐的万木春的名字还好听。”
“万木春?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注2】
万三丫最近有读过诗三百,很自然地就想起了这个诗句。
没想到她二姐给自己取了这么个名字。
她倒是气运加身迎来了春天,只是不知可曾对那沉舟还有那病树,有过一丝一毫的愧疚。
“那是啥破名字啊,又是病树又是沉舟的,听着就不吉利,咱可不兴学她啊!”
离了小重山,谈靖祺就没再运行读心术,自然不知道万三丫此刻心中所想,仍旧兴致勃勃地给她想着大名。
“小六,要不然你就叫万胜意吧,或者叫万穗也挺好,要不然干脆再响亮一点,叫万万穗怎么样?”
“万岁万岁万万岁?”万三丫一口茶水喷出去,“师父,你这是想让我到凡界的时候被他们的皇帝抓去砍头啊!”
摇桨的戚风来,在屋外听到自家师尊又癫,差点一个手滑把船从云头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