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震撼的屏息中,x与林焕同时看了眼手表。
距列车分裂:17:o4】
随后,他们将视角转向那只最近的三头犬,同频迈步进。
此时的李清明也是越来越收放自如。
视野回来了,听力回来了,呼吸的节奏回来了,战斗的灵感也回来了,这甚至都让他感到恍惚,以为这就是他自己。
这有些不可理解,他明明已经没再考虑林焕了,但似乎身体已融入了律动的节奏,如同弦乐的和声,一旦找到节拍加入合奏,交织统一的美感会自然而然诱导着身体前行,或许这乐曲似乎早已写入了原初的生命。
但生命之路从来不是平坦的,正如乐曲总有飞升的音符。
“呲——”
滴淋着血汁的三头犬猛地转头,亮出了粘着血肉的獠牙,警告外人不要接近它的领地。
可乐曲的节奏却并未因此而改变,依旧如一地辉映前行。
三头犬的吠叫像是一阵猛烈的鼓点,它张口飞蹿而来。
他们则早已准备好了这个乐章,像是指挥家一样横过了手中的棍棒,送上了充满力量感的开场横斩!
两颗头颅于闪转间爆裂,他们则顺着指挥的弧线,送上了一个优美的回勾突刺,轻巧地点破了最后的那颗,结束了这段躁动的打击乐。
远去的低吠中,鼓声渐熄,主曲归律。
可才平缓奏鸣了几个小节,新的乐章已然再起。
戴着罪链的修女悚然而起,如同突然降临的古堡风琴!
滚烫的铁链左右袭来,像是两根震鸣的簧片。
在这突如其来的威压中,他们低下了身子,用降调的和弦错过了主音的锋芒,随后衔接起快拍变奏,于混乱中俯身前蹿,接着轻轻点地一跃而起,将手中的球棍直直砸向修女头纱,以一個跨了八度的高音击穿了风琴的鸣响!
噹——
重重的锣声响起,他们也被这刚硬的回弹震退。
修女僵直的头颅犹如高耸的风管纹丝未动,她张开了无牙的大口猛地尖啸,两根铁链也随之收束捆来,猛烈共鸣的风琴似是准备将原本的主调吞没。
可这浑厚的声响并未再将他们逼到躲避,被震退落地后,他们反是化作两道短促的音符迎锋而上。
只是这次的目标再不是显眼的风管,而是黑白键上的那纸脆弱的谱线,修女怀中的那本圣经。
嚓——
回绵的镲声响起,经文与修女在尖啸中一道消散而去,风琴永远失去的她的大调。
琴声远去,镲声渐熄,主曲归律。
平缓的旋律再次回归了谱线,像春日进行般前行。
直至一连串细碎的笛声穿插而至。
硫色的小怪物悠着拉环,踏着侧壁自四方扑来,混乱细碎的音符令人目不暇接,耳旋错乱。
但对两位同频的指挥家来说,这反倒是暴风终章前最轻松的过渡。
主律虽不似鼓点那般激昂,也不如风琴那样洪亮,却远比看上去还要浑厚悠长,几只鸣笛休想乱了他们的阵脚。
那些如口哨般的杂音一个又一个出现,又一个又一个被指挥棒一晃抹去。
1234,2234,3234,4234。
不紧不慢,不急不躁,飘散的黑光衬出了他们的写意,硫磺的粉末为他们喝彩。
4个小节后,笛声消亡,主曲归律。
但这次的过渡不再是平缓的协奏,而是沉沉的重音。
只因那最后的乐章,已蓄势待。
分裂的恶魔狰狞向前,混乱的钢琴声骤然亮起,这是一段疯狂的四手联弹,两个乐手抢夺着琴键。
被割下耳朵的男恶魔拼命地向左侧挣扎,蜥蜴一样竖立的黄瞳中映出了那个黑衣的少年。
被挖出眼睛的女恶魔哀嚎着向右侧抓去,耳上的弯角已指向了那个白衫的少女。
咔呲——
琴键崩裂,就连曲谱被彻底撕成两段,时空都因其瓦解。
黑衣少年的车厢中,无耳的男恶魔自左侧扑来,无眼的女恶魔被撕裂倒地。
白衫少女的车厢中,无眼的女恶魔顶着长角撞来,无耳的男恶魔已倒在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