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娟是土生土长的北京女孩儿,自小喜欢绢艺,被赵玺师傅识出慧根后,雨燕就一直没有放弃过她。通过努力来到大学后,杜娟更是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钱一部分用来贴补家用,剩下的都用来买制作绢人的材料。
那年大一,学院对学生的展很是看重,“勤工俭学”的政策在学院更是流行,大家都用自己的一技之长,有的赚取零花钱,有的赚取生活费。杜鹃本想靠着卖绢人给家里贴补家用,但能够卖出的绢人寥寥无几。
杜娟拿着一箩筐的绢人来到活动处,申请成立“绢花社”,唯一幸运的是学院一口就答应了。
本是忐忑的心情进了活动处,冲活动处的老师打了招呼,见杜娟拿着一箩筐的绢人,老师说道,“杜娟同学,你拿着这些东西是想做什么?咱们活动处可不能帮你卖出去哦。”
“老师,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有个想法……”
“你说。”
杜娟的想法是大胆,“老师,咱们活动处不是负责校内兴趣社团的吗?我想……我想新成立一个社团。”
老师看着箩筐中的绢人,“你是想成立绢花社团?”
杜娟点头,老师思忖了半晌,先是答应了一半,“想法是不错,成立社团需要三个同学都是做这行的,你现在就一个人,不符合成立社团的流程啊。”
“老师,我想做个榜样。我在班级做过调研了,喜欢绢花的很少……所以,这次来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看看我这种情况能不能成立绢花社。”
“这个情况比较复杂,不过现在绢花属于是工艺美术中的热门学科,你母亲好像也在美术人形厂?你有这个想法我们是很支持的,这样吧,杜娟同学,绢花社就按你的标准成立,看看有多少人报名加入,后面咱们再继续走流程。”
就这样,杜娟一人在学院成立了绢花社,当时还没有名字,只是叫绢花社。新的社团一公布,前来报名的人很少,有报名的也仅仅是同班的几个同学,而后因为感到枯燥,有一半的人直接退出了绢花社。杜娟白天精修学业,晚上用功制作各类样式的绢人。一天天的时间过去了,杜娟坚持了一年,都无人问津,这一年是孤独的。直到第二年新生入学,杜娟的绢花社出现在新生社团中,但却还是受到了其他系同学的嘲笑。
“绢花社?怎么还存在啊,这社团不是没有被批下来吗?”杜娟顺着声儿抬头,是比自己大两级的学姐,带着两个人争相冷嘲热讽起来。
“学姐……”杜娟有礼貌地站起来,“绢花社已经批下来了,校领导允许的。”
“那比起其他社团,绢花社能做什么?能给学校带来什么?”
旁边一个学姐道,“绢花社不就是做布娃娃的,人形厂多的是,我妈就是那儿的工人,你这个娃娃做的比起我妈做的可差远了。”
“可能的确比不上你妈做的,我妈在美术人形厂刚成立的时候就在那儿,不知道现在她俩谁管着谁呢。”
“你!”
刚才为的学姐知道一些杜娟家的情况,小声道,“别说了,走吧!她妈在人形厂真的是一把手。”
几人灰溜溜刚要走,转身却有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把人损完了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快给她道歉。”这一嗓子,甭管是新生旧友,都围了过来。
是文欣,当时的文欣刚转到学校,打扮上就是一个小太妹的样子。破洞的牛仔裤扎着脏辫,学姐这一瞧,“你是谁啊,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是啊。我刚转过来的!”
“那你管我们做什么?”
文欣假意笑着说,“姐姐,我就是看不惯你们欺负人,人家在这里卖绢人怎么了,绢人是一种文化,它的使命你们知道吗,说出来吓死你们。仗着人多在这里欺负人家,这事儿啊,我管定了!”
“都做什么呢!”活动处的老师来了,刚还气焰嚣张的学姐这回见到老师立马没话了,“别看热闹了,散了散了!”
老师看了她一眼,又瞧瞧杜娟,“人家在这里招新社员,碍你们舞蹈社什么事儿了,都是搞艺术的,怎么这么没品,都一个学校的,斗什么斗,有能耐把舞蹈跳出咱们校外,这才叫本事!再这么没事找事,你们舞蹈社也别留了。”
学姐灰溜溜的走了,老师还是关心杜娟,“杜娟,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
“知道了,老师。谢谢老师。”
文欣没有离开,随手拿起一个绢人在手里把玩,见老师走了,杜娟还要感谢她,“谢谢你,刚才给我解围。”
“没事,没事。”文欣的目光聚焦在绢人身上,头也不抬的说
“你喜欢这个?”
“嗯。”文欣点头,“还是有些了解的,在南京博物馆见过南京的绢人,没想到来到北京也能看到,虽然说样式不一样,但这个看上去更有神采,同学,这是你做的?”
杜娟点头,这么长时间,终于是来了一个完全懂绢人的,“是,平时闲的时候做的,做的不是太好……”
“不不不,已经够好了。哦,对了,我叫文欣,叫我欣欣也行。”
“我叫杜娟。”
两人握手相识,这友谊就是一辈子的。
“你能给我讲讲北京绢人的故事吗?我对这个还挺感兴趣的。”
文欣和杜娟相聊甚欢,她们有着同样的话题。这次文欣出来为杜娟打抱不平,两人在之后更是来往频繁,这样一对闺蜜就这样来了。
记得有次在食堂,文欣问了杜娟一个问题,“杜娟,你现在做绢花社,那将来有什么打算吗?要继续在这行展下去?”
杜娟不假思索的点头,“对,妈妈就在人形厂工作,从我小时候就一直熏陶我,我也很喜欢绢人,也想一直钻研下去。”
“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真好,不像我……”文欣说着有些伤感了,她的人生已经被她爸安排的差不多了。
“你……未来是怎么打算的。”
文欣烦恼起来,“我爸为我安排好了一切,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里。”
“跟着心的方向吧。”
杜娟的这句话,文欣一直记在心里,她没有想到多年后,这句话会从掌控欲极强的父亲口中说出,而她心的方向,真的找到了吗?父亲这么说,是不是也真的改观了?大学时期的杜娟也是迷茫的,虽说如母亲一样在大学也做起了绢花社,可并不是很多的报名人数和这门技艺的冷门,也让她更加不知所措。
人形厂,杜娟已经有好几年没去过了。自打上了高中,学业就紧张了;到了大学,白天学习晚上做绢人,这两件大事几乎是充斥着杜娟每天的生活,时间是不够用的,也只有在万般迷茫的时候,她才会静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