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与他争吵,她一时冲动离家出走,阴错阳差被宫里来寻她的人认出,接回了宫。她每时每刻都在后悔为何要同他赌气,连声道别都没说。
回宫不过数日,莫名背上了一桩迫在眉睫的婚事,姜雪自己的思绪都未疏理清晰,还未想好应对的办法,怎料世事无常,重逢之日猝不及防,命运再次愚弄于她。
姜雪不敢坦白,只能拐弯抹角地试探。
她坐直身体,为兄长斟茶,斟酌着语气,“臣妹倒不全是因为那套茶具,臣妹没有那么小气。”
姜连宁手捏住茶盅,掀了眼皮,并不全信,“那是为何?”
姜雪想起在承文殿时那人冷淡与排斥的眼神,垂下眼睛,一下一下揪着手里玉佩的流苏,委屈道:“看到他,臣妹便想起来前日同静玥的争执。”
姜连宁对这件事只有所耳闻,但他不清楚后宫的争端如何能牵扯上贺霁忱。
“今日见那贺公子,见他样貌与谈吐皆不似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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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一只梨人,而贺霁忱却是最不受宠的儿子。”
“他若是下一任的贺国国君,或许可以同朕的姊妹相提并论,听说他的生母只是王后的陪嫁。”
不受宠,背后亦无母家庇佑,却有惊世之才,姜连宁怎么看都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危机四伏”四字大抵会始终伴随他。
姜连宁没有继续说下去,姜雪的心已沉到谷底。
嘎哒一声。
姜连宁将茶盅放下,“听说你后来又去寻他?”
姜雪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嗯。”
姜连宁起身向外走,“往后莫要去找人家的麻烦,他处境艰难,你该离他远些。”
处境艰难……
这一夜,姜雪又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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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萧索,月上梧桐。
贺霁忱回到驿馆时,暮色已浓,馆内燃起华灯。早先接待他入京的冯主簿已恭候多时,见他入门来,忙迎上去。
“贺公子用过晚膳了没?本官已命人备了饭食,可要用些?”
按理说贺霁忱是贺国皇子,冯主簿无需这般低三下四,如此殷勤,这其中因由便在冯主簿与丞相府有旧上。
冯主簿的正妻与丞相府谢二姑娘的母亲是远房表亲,借着这层关系,他时常到谢府走动,因而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隐秘。
其一便有谢老丞相对贺国三皇子格外赞赏这一条。
老丞相是三朝元老,谢家又在那场宫变中力挺陛下,老丞相的态度很难说不是陛下的态度。
故而冯主簿不吝啬对贺霁忱释放善意,毕竟对人好些,坏处不见得有,但好处却是数不尽的。
京中捧高踩低乃是常事,他想巴结丞相府,光是私下走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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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一只梨,一听便对这位贺公子愈敬畏,心里暗暗得意这差事办得妥了。……
柚一只梨,一听便对这位贺公子愈敬畏,心里暗暗得意这差事办得妥了。
贺公子打碎了长公主一套最为心爱的茶具,陛下因着长公主娇纵跋扈的态度,遣人来送了许多珍奇物件与食物,对贺公子聊表歉意。
他们方才回来时便带了许多赏赐,这又是一批,可见陛下对其重视。
送走了中官,又将贺公子恭恭敬敬送回住处,冯主簿春风得意,下值去了。
房门关上,贺霁忱终于敛去面上的淡笑。
此刻的他换下了那副温和有礼的面孔,转而一副拒人于千里的冷淡模样。
他走到床边,将放置在榻上的绸缎包裹打开,露出里面的各种药瓶与麻布。各类药一应俱全,更多的是外伤药。
他的视线静静从那些药瓶上划过,半晌,在某处停下。
将其中一瓶握在掌心,食指与中指夹住瓶塞提起,凑到鼻前闻了闻,而后两指扣着瓶塞又盖了回去。
犹豫片刻,从怀中掏出另一个一看就十分金贵的、他从宫里带回来的药瓶。
同样的姿势闻了闻,果不其然,是一样的药。
这药是除疤痕的,对于伤口愈合效果不大。他曾研究过其中的配方,知道这药原料难得,制作不易,价值不菲。
他用过一次,便嫌弃其毫无功效,扔进药箱里再也没用过,当时还严肃地告诫了为他买来名药的下属:“华而不实,多此一举。”
现在姜雪让他用这药,祛疤的药。
男人冷淡的眸色中浮现出一丝疑惑。他低头望向手指,语气不确定,低声轻喃:
“很丑吗?”
两根手指受伤的地方已经结了痂,他摸了摸凸起的干硬痂痕,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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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