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之閔只是看著這隻白耳小狗被壓在下面哼哼唧唧的叫,這才把它托起來,不過看著青羅很是喜歡的樣子,就這隻也不錯。
「既都挑好了,那就洗手進屋吃飯罷,昨日你們大成哥攆了只兔子,正好一塊炒了吃。」陳嬸子笑著對四人道。
謝之閔起身婉拒:「不了嬸子,我爺已在家做了飯等著了,我們還是回去吃罷。」
他們都要了人家一隻狗崽了,哪能再吃頓飯,他今日是帶著銀錢過來的,但是陳嬸子說什麼都不肯要,說是青羅早已付過了。
再就是,陳嬸子一家也不缺這幾文,只要謝之閔他們日後將崽子帶回家好生照養就行了。
陳嬸子又勸:「不若叫你阿爺一道過來,他爹才打了酒,你爺可是最好這口的。」
「多謝嬸子了,來時我爺便叮囑了回家吃飯的,這些菜都是自家種的,嬸子留著吃。」
謝之閔將籃子裡的鮮菜瓜果倒進陳嬸子家的篩子裡,再三謝絕了陳嬸子的留飯,帶著青羅回家了。
這年頭,能開口留人吃飯已是最好的了,即便家中有些,誰家不是勒緊褲腰帶節儉著過的。
一隻兔子夠幾人吃,更不要提酒了,不是過年過節的,誰家平日捨得打二兩,謝之閔是絕不可能在陳家吃的。
青羅一路上都在念叨那隻狗崽,恨不得立馬就把它帶回家去。
「你說取個什麼名好?」青羅高興的問謝之閔。
謝之閔沉吟了一會,回想了一下那隻小狗的樣子,在村里,狗的名都是隨意叫的,若是黃毛的便叫個阿黃,像阿花就是這樣的,他的皮毛是雜色的。
「白耳如何?」謝之閔覺著還是取個不同的名為好。
「白耳,好啊,那我就叫它白白。」青羅應和著,謝之閔笑了一下,渾身黢黑唯有耳朵一點白的小狗叫白白,倒也是別致。
兩人說著說著便到了家,走進院子卻沒見到謝爺爺。
灶房裡飄出飯菜的香味,今日謝爺爺特地去割了些肉,這香味可不同以往,一聞就是有油香的。
「爺爺,」青羅扯著嗓子喊,謝爺爺應了一聲,聽聲音,像是從後院傳來的。
謝之閔繞過去,想去看看謝爺爺在幹什麼,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青羅也跟著去,兩人剛走到雞圈,邊見謝爺爺笑呵呵的在看什麼。
「爺,你在看什麼呢?」謝之閔出聲,謝爺爺朝兩人招了招手:「快過來看看,咱們家有小雞崽了。」
「小雞崽?」青羅一聽,連忙上前,探頭看向雞窩,也不顧那隻專啄他的母雞了。
七八隻毛茸茸的小雞窩在一起,那隻平日裡最是兇悍跋扈的母雞守在一旁難得溫順,小雞嘰嘰的叫著,雞窩裡鋪上了乾草。
「謝之閔,好多小雞,」青羅驚喜的不知說什麼好,母雞在一旁守著,他不敢伸手去摸,但是光看著也十分歡喜了。
謝之閔走過來:「這麼冷的天,怕是要將雞窩修繕一下。」
不然嚴寒的冬日這些小東西如何撐的過去。
「我正要和你說這事呢,趁著這幾日將雞窩重壘一下,多添些乾草,若是不夠,正好我有幾件舊衣,給它們墊在乾草上,還有這雞草,爺跟你一起去,」
小雞長得快,沒幾日便能吃草了,到時候再挖些地龍,剁碎了混著糠餵了,定然肯長。
這寂靜的小院總算又多了一點熱鬧,謝爺爺別提多高興了。
「這樣冷的時候,這小雞原是不該生的,可它偏偏來了,既如此,咱們可要好好照料。」謝爺爺看著雞窩的淺黃小雞一臉慈愛。
青羅也點點頭,他雖害怕那隻大母雞,但是對著這窩嘰嘰叫個不停的毛茸茸們還是十分歡喜的,等把白耳接來,他一起照顧。
「先去吃飯罷,吃過飯便來壘窩,」謝爺爺帶著兩人過去,青羅坐下便開始扒飯,匆匆吃完便去守著小雞了。
許是要照顧小雞,今日母雞見青羅過去也沒有追,安穩的待在窩裡,倒是把青羅高興壞了,守在旁邊看了個夠。
謝之閔吃過飯之後就開始找石頭跟木塊,先將雞窩磨損的地方修補好,隨後用乾草將地重鋪了一遍,竹篾里也鋪上了謝爺爺的舊衣。
這一干便到了晚上,等雞窩終於修繕好了,母雞帶著小雞住進了更為柔軟溫暖的雞窩裡,謝之閔才從雞窩出來。
青羅看著謝之閔的頭上沾了乾草,踮起腳尖幫他拿下來。
「我燒了熱水,你快去洗洗罷,」青羅想拉謝之閔的衣角,謝之閔躲過:「都是灰,」
除了修繕雞窩,他還將雞圈灑掃一遍,裡面都是雞糞,說不好沾沒沾上。
青羅卻不以為然:「洗乾淨不就好了,小雞們還得謝你替他們弄了個好地方。」
謝之閔走到灶房,青羅還無知無覺的跟著,謝之閔只得停下腳步:「忙了一天了你先去歇息,」
青羅:「我不累,我又沒做什麼,」
謝之閔無奈:「那你去陪爺爺說說話,」
「爺爺睡下了,說明日要早些起跟你一起去打雞草呢,」青羅還是沒回過神。
謝之閔:「我要洗澡。」
「洗澡,你洗啊,我又沒攔著,」青羅說道一半看著謝之閔的眼睛終於明了,他眨了眨眼,想起了上回謝之閔脫衣的場景。
「洗澡,洗澡你也不在這洗啊,我幫你提水,」青羅心思一轉,連忙道,謝之閔還沒拒絕,青羅便拿來木桶往鍋里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