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的目光習慣性望過去:「江叢靡……」
雲知染還想說什麼,可剩下來的話被湧上來的酸楚梗在喉間。江叢靡的眉眼柔和了幾分,可下一秒就恢復到平靜,好像轉瞬即逝的光是一場錯覺。
「知知一定要走。」
憑江叢靡的觀察力,他不會不知道雲知染想聊的話題不是這個,殊不知他刻意轉換話題實為慶幸,慶幸自己似乎有路可走。
齒間摩挲著唇瓣,微微的刺痛感提醒雲知染不就能逃避回答。
「我會回來的。」軟糯的聲音含糊不清。
也不知道江叢靡聽沒聽進去,回應雲知染的只是輕飄飄的一聲嗯。
江叢靡仰著頭,閉上眼睛,就像可以給予雲知染離開的空間。
雲知染是被銀龍強行帶走的,被一介人類認出天道的身份已是大忌。銀龍不確定繼續放任兩人下去會發生何等不可預計的事,可在看到雲知染時,銀龍對自己的決定產生了懷疑。
源源不斷滑落而下的淚珠宛若奪走了光亮,銀龍頭一次見到赩熾色的眸子失去了應有的光澤。
天道怎麼會哭。
銀龍手足無措:「怎麼哭成這樣。」
「……我不知道。」雲知染抹掉下巴的淚珠,水蒙蒙眸子望向銀龍,委屈又無助,「我不能帶兩個嗎…」
才擦乾淨的淚水再度滑落。
銀龍不知所措地側過身子,頗顯窘促。看不到雲知染落淚的心疼模樣,銀龍僵硬的動作緩和不少,也沒忘記做出回應:「情緒不對。」
這不該是對兩個特殊之人一視同仁的情緒。
雲知染的情感不受控制,但理智猶存。深思熟慮過後,雲知染慎重做出了一個決定。
「龍龍,我想去個地方。」
-
府邸冷冷清清的第五天,還仍舊保持著原先的模樣。
江叢靡靠著牆角,任由痛楚折磨身體,就好像一切都還停留在雲知染猶在的那日。
陽光依舊刺眼,江叢靡仰望天際,像透過層層雲彩在尋找著什麼。
深吸一口氣,知知的氣息仿佛就在身旁。
江叢靡記得清清楚楚,那日摸到的溫熱觸感,濕潤的唇瓣和舌尖,正被他一絲一絲地染上自己的氣息。
淺嘗禁果的副作用很大。
足足整一個月,江叢靡沒離開過一步。像是等到了什麼,又像是強迫自己接受了什麼,江叢靡給自己扔了一個治癒法術緩緩起身,頭也不回,徑直推開了大門。
清化之巔迎來了久違的客人。
客人沒見到一個人影,卻被不遠處傳來的陣陣對罵的喧囂吵得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