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解,真難過。】
【那個男人來了,他說了對不起,說還是要送走我,他反悔了,明明答應我,不會送我離開,騙子。】
【沈伺好笨,我們之間從來沒有第三者,程牧也是他呀。】
【不知道寫什麼了,距離我送走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我看見夕陽了,好美。】
【希望沈伺能一直好好的,過去的都過去了,我愛他,勝過恨他。
我突然釋然了。
我的時間不多了,短短几個月,何必糾結痛苦的事情。
我要想一些快樂的東西。】
……
【我們要出發了,沈伺,臨走前,我補上一直欠你的一句表白,——何茗湫對沈伺的愛意,隨著這本筆記,將永遠長眠。】
筆記上的字體歪歪扭扭,甚至有些模糊不清,像是淚水滴落未乾的痕跡。
沈伺卻能清晰的辨認出來。
讀完所有的日記,他崩潰的情緒詭異的安靜下來。
他的心死了。
隨著何茗湫的逝去,再也不會劇烈的跳動。
他抱著何茗湫的骨灰,去了很多的地方。
他總是小心的護著骨灰盒,不讓任何人觸碰。
別人罵他變態,瘋子。
他也只是一笑而之。
終於啊,他老了,年輕時候的暗傷,讓他的身體不復以往。
他停止了週遊世界。
幾十年沒有掉眼淚的他,那一天,哭的肝腸寸斷。
茗湫,我對不起你。
是我沒用,沒能帶你逛完大江南北。
還有一半的世界,沒能帶你去看。
茗湫,我很乖的,我聽你的話,一直好好的活著。
我的身體也不好了,我要死了。
我不是故意死的……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茗湫,我好痛苦,我活的好累,好累。
地下是不是很冷?
別怕,我來陪你了。
沈伺眷戀的看著手裡的骨灰盒,他想吃下何茗湫的骨灰,與他融為一體。
他顫巍巍的打開骨灰盒,裡面竟然是空的。
他瞪大有些凹進去的眼睛,身體都在抖動。
茗湫的骨灰呢,怎麼不見了,怎麼不見了……
他的茗湫,是不是不願意跟他葬在一起。
沈伺在崩潰狀態中,摔了一跤,頭部狠狠的撞向尖銳的桌角。
血,流了一地。
很快,他的視線就模糊了。
彌留之際,他好像看見了,年輕時候的茗湫,笑意淺淺,正對他招著手。
只可惜,沈伺到死,都沒摸到何茗湫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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