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在枕湖轩等少主君归来。”
卢观昭每次出门都能听到青竹说这句话,她点了点头,便带着卓平前往正院。
而青竹则是盯着少主君离开的背影,眼神中的爱慕却再也无法抑制住。
墨棋走上前,看了远去的少主君,说道:“青竹哥哥,你别难过,这次娿神宫宴,也不一定是正君为少主君挑选侧夫。”
青竹沉默半晌,最终笑道:“只要能让我在少主君身边伺候,无论是谁都好。”
和青竹这些卢观昭身边的人惊艳一样,孟灼看到盛装打扮后的卢观昭也很惊艳,一时间眼睛都移不开。
正院里的人也都或多或少看着卢观昭,满眼的惊叹。
少女英姿挺拔,潋滟的桃花眼含着笑意,繁复而精致的墨色常服反倒更衬得她金尊玉贵,绰约多姿,笑起来时更如画中人一般郎艳独绝。
“我儿长安城中无人能比。”非常自豪且骄傲的卢父如是说道,他拉着自己女儿的手怎么看怎么满意,眼中的疼爱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卢观昭对卢父的八百米厚滤镜习以为常,她无奈道:“阿爹,这话可不能让其他人听了,会引起众怒的。”
卢父表示不赞同:“我才没有说错!”
孟灼在一旁也按捺住狂崩的心跳,紧紧盯着卢观昭道:“表姐早安。”
卢观昭回礼,她还未曾开口,就听见孟灼继续道:“表姐今日飒爽英姿,熠熠生辉,让孟灼自惭形秽。”
卢观昭对这些很夸张的赞叹都有些尬,内心汗不已。
为了避免他继续,卢观昭决定转移话题。
她见孟灼今天也是特地打扮,显得可爱又清纯,像是春天的第一抹碧色一样鲜嫩,尤其是绣着精致缠枝纹的裙摆和嫩色褙子,简直是卢观昭的梦中情衣之一。
卢观昭夸赞道:“表弟何必妄自菲薄,你今日也十分清爽漂亮。”
孟灼抿唇一笑,顿时高兴得不得了。
“时辰也差不多了,既然都来了那便走罢。”
卢母这时也恰好出来,先是看到了眉眼明亮的长女,她内心的苦涩又开始涌上来,实在是不想再想,只催促赶紧走吧。
听闻今日恒阳郡主也会参加宫宴,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卢母虽然年龄已超过参会限制,但是暗中嘱咐了卢父身边的人,好好看看这恒阳郡主到底怎么样。
娿神宫宴出动了整个长安城的世家男女,入宫的宫道都堵上了车。
男女七岁不同席,卢观昭是自己坐的一辆。
她撩开车帘,窗外热闹非凡,牛车马车一起上阵,根据地位的不同,分别走在不同的宫道中。
进入了内宫城门也还在堵,卢观昭想着一直堵着坐在上面也无聊,便撩开了车帘,示意卓平她要下车。
“少主君是要走进去吗?”卓平示意车夫停车,一旁便有小黄门迅速上前询问,卓平看了眼前方的路,“可进入宫内还有一段路,少主君不若多等片刻?”
卢观昭道:“不必了,大清早的走走也好。”
她没有踩马凳,而直接跳了下去,吓了旁边的小黄门一跳,好在动作潇洒,并不显得丑陋。
国公府的马车十分显眼,小黄门自然也知道卢观昭是谁,她恭敬道:“给世女殿下请安,奴婢名为木子,若是想要步行入宫,还请跟奴婢来。”
看小黄门很熟练的模样,就知道也有不少贵人是这样干的。
“那便多谢你了。”卢观昭朝小黄门笑了笑,见她冬日都累得满头大汗,不由道,“卓平,看赏,再给个帕子让木子擦擦汗。”
卢观昭感叹,果然宫里没有一件事是轻松的,她起已经很早了,四点钟起床,然而像这种大型宫宴,恐怕这些宫人起得只有更早,说不定一晚上都没得睡。
木子有些受宠若惊,这还是头一次有贵人如此真诚地朝她道谢,关注她们这些宫奴。
不愧是享誉京师的英国公世女,她有些激动地点点头,小心翼翼接过帕子和赏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进行带路工作。
卢观昭让车夫自己去宫中马厩,带着卓平就往内宫走去。
步行至内宫仅仅只是在车道两旁,因此四周仍然十分喧闹。
还未等走多远,就被人喊住。
“从嘉、从嘉——”
卢观昭往斜对面看去,便看到了朝她不停摆手吸引她注意力的纪温仪。
纪温仪快步走来,十分高兴:“我说还有哪个跟我一样懒得排队下车的,果然是你卢从嘉。”
卢观昭也嘿嘿一笑,抬起拳头,纪温仪立刻就懂,和她碰了拳。
二人又聊了几句,她们因为伴读的缘故,几乎天天都见面,因此很多事情也不会故作铺垫,想到什么说什么。
纪温仪这一次也是如此,她看了看今天更加耀眼夺目的卢从嘉,也注意到了四周不断落下或明或暗的目光,她偷笑了几声,压低声音道:“从嘉可知今日娿神宫宴,恒阳郡主也会参加吗?”
卢观昭也听卢母说了,她点了点头,学着纪温仪的样子压低声音:“是有什么问题吗?”快说来八卦一下。
纪温仪露出了看热闹的神情:“听闻恒阳郡主粗野高大,满脸横肉像个粗莽女子,圣人若是欲在宫宴上为郡主挑选妻主,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会被选中。”
卢观昭没有过多在意纪温仪口中可能得倒霉蛋,因为她不觉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而是因为纪温仪形容恒阳郡主的话,脑海里渐渐勾勒出了一个杀猪壮汉的形象。
啊这,心里的好奇忽然一下子就没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