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窗戶冒著熱氣。子夜答應,「好。」便跟著兩個女孩子上前。
屋裡里叔叔阿姨都呵斥,「陳縱,給老娘老子們回來?,有話問你。」
陳縱縮頭縮腦,退回窗戶邊。
周阿姨問,「你們兩個,幾歲耍起的啊?」
陳縱唯唯諾諾地講,「他二十?歲的時候。」
周阿姨又?問,「你追他還是他追你?」
陳縱縮得像個鵪鶉一樣。
金叔王叔白小?婷外婆婆婆都勸,「算了,她?害羞。」
周阿姨道,「害羞,黃河幹了她?都不曉得要害羞。」
陳縱小?聲講,「我追的他嘛。」
大家都笑了。
周阿姨又?問她?,「小?時候追他,大了也追他,天到晚追到他跑,不累嘛?」
陳縱講,「有啥子好累嘛。」
周阿姨誇她?,「這丫頭還是比較大方哈,去吃宵夜了嘛乖乖。八萬!槓起。」
……
金城人大多比較大氣,不該提的決口不提,該揭過的輕巧揭過,玩笑嘛,玩笑自然也要開的。來?來?去去,怡然自得。
那一頭,爸爸剛燒上火的滿水大鐵鍋咕嘟咕嘟冒泡,還得一會兒才能水開下粉。
「中午燒的肥腸,下午冒的粉,地頭摘的藤藤菜,」爸爸一一展示,「你小?子趕到了,還是不吃蒜不要香菜?」
子夜講,「都吃。」
白小?婷講,「我要多加醋。」
「子夜改口味了,」爸爸又?敲白小?婷腦袋,「你又?不生兒子,吃啥子醋。」
白小?婷氣死了,「叔叔你管得寬嘛,又?不給我介紹對象,沒得人跟我生,還不可以?吃醋了所。」
「我管你,你老大難,」問起子夜,爸爸語氣都變得溫柔,「子夜咋樣嘛。你媽走不開,你也不說回來?看看。」
「陳叔,」大抵這問題他想過很多次,到真正出口時,反倒需要時間斟酌一下,方才說,「我怕您看到我失望。」
爸爸沒想到答案會是這樣,萬般情緒在?心頭,不知怎麼開口。湯勺將一鍋水攪出旋渦,都能下個溫泉蛋了,也不知該怎麼動作?。
陳縱慌忙上前,腦袋擱在?子夜肩上,跟爸爸說,「我給你說邱阿姨嘛。她?一個人在?海島躲清淨,天天就等著老頭死,除了無聊點,日?子還是有盼頭,還是舒服。」
爸爸說,「老子曉得。」
陳縱又?說,「我就不想他死那麼早。」
爸爸也敲她?腦袋,「天天也搞不懂你腦殼裡面?裝些?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