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三丹夫上前,躬身凑到了耶律岱钦的耳侧。
“说。”太阳已经出来了,照在耶律岱钦的微卷的头发上,打下一圈光晕落在眼敛处,长长的睫毛翻起又落下。
“今儿的奶茶熬的多,眼看着喝不完了,丢了也是浪费,要不要卑职去给那位前朝公主送些去?”
耶律岱钦思索了一下,起身往帐内走,不咸不淡的甩下一句,“你看着办吧。”
他不喜欢自己的心思被旁人看透,可此时此刻,三丹夫的话却一点儿都没引起他的反感。
他恨她,可总觉得若让她去死——还不至于——
得了应允,三丹夫迅速将奶茶往另一个铜壶里分去,又搁火上热了,切了几块奶糕子,就要往对面的马车去。
可刚走出几步,身后又传来一道声音。
耶律岱钦刚进帐,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返身追了出来,将三丹夫叫住,招了招手将他唤至身侧。
他看了一眼铜盘上的奶糕子,又拎起装奶茶的铜壶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她不爱吃这些奶制的东西。”
三丹夫一下子傻了眼,“那——这——”
耶律岱钦顿了顿,回到帐中翻寻片刻,拿了一包东西出来递到了三丹夫手中,“这里边是茶叶,给她沏了送这个过去,再煮些面糊糊,炮些肉送过去就行,别的不要。”
三丹夫一下子呆住了,他一下子不敢相信,自己这主子如今竟心细到这种程度,竟连那位公主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都记得这么清楚。
往日他只是听旁人说了那么几句,如今是真见识到了。
“发什么楞啊!”耶律岱钦将茶叶往三丹夫怀里一搁,斥声道:“快去,待会儿就要拔营了。”
“是!”三丹夫缓过神来拔腿而去。
“欸等等!”耶律岱钦又将人叫住,“那姓祁的在哪个帐呢?”
三丹夫朝南边一指,耶律岱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一个小帐孤零零的支在地上,门口守着四个禁卫。
。。。。。。
一个冷激灵将祁鹤猛地惊醒,身上的痛感又再次袭来。
他艰难的抬了抬眼皮,发丝上的水滴缓缓滑进眼珠子里,蛰的他冒出几滴生泪。
“二皇子,人没死!”
祁鹤艰难的甩了甩头,极力睁着眼,想看清跟前是谁在说话。
视线渐渐清明,他逐渐看清,一位面若冠玉,比自己稍高一些的男子在离自己不远处负手站立,正面容肃色的打量着自己。
“你——你是谁——”祁鹤的嗓子已经几乎发不出声音,昨儿夜里俄日和木吩咐人将滚烫的热水灌进了他的喉咙。
泛着血腥的甜味充斥着他的口腔,直到这会儿还未消。
看着眼前被束缚在木架上的男人,耶律岱钦不禁又走近几步。
他惊讶于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受了刑罚就冲自己摇尾乞怜。
俄日和木是上刑的老手,给他上的刑比他想象中要重许多。
他预感,他一出现在他面前他的第一句话该是向自己求饶才对。
可是——他没有。
“这是我们二皇子!”禁卫上前大喝一声,耶律岱钦抬手将其挥退,“你们都退下吧,我要跟他单独说几句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