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夫退开一步,朝她摇了摇头,居云岫心知结果,蹲下来后,伸手抱走恪儿怀里的小黑。
恪儿惊惶道“不要”
居云岫心里一痛,道“恪儿,是我。”
恪儿哭声哽咽,弯下腰,竭力用自己瘦小的身体保护住怀里的小黑,睁着红肿的双眼,乞求地望着居云岫。
居云岫简直心碎。
琦夜的眼泪又夺眶而落,一边揩着,一边背过身去,居云岫忍着眼眶的酸涩,哄道“好,我们不动小黑,没有人可以抢走小黑,小黑只是恪儿的,好不好”
恪儿瘪着嘴,用力点头,点一下,泪水洒一下。
居云岫把他抱入怀里,忍着泪意,安抚地吻他额头。
林间很静,阳光没有正午时那样刺目了,被树叶一筛,和暖柔煦,恪儿靠在母亲的怀抱里,不知为何,想哭的冲动一下愈强烈,这一次,他没能忍住。
一顿嗷嗷大哭后,恪儿精疲力竭,睡倒在居云岫怀里。
居云岫给他擦净脸上泪痕,小心翼翼地打开他的双臂,扶风弯下腰来,抱走小黑。
居云岫低声道“恪儿喜欢梅花,找一棵梅树,埋在树下吧。”
扶风点头。
此刻日薄西山,晚霞铺满天际,树林距离洛阳城还有三十多里,他们本来是打算今日天黑前入城的,现在肯定是赶不及了。
扶风道“再往前走十里有一家客栈,郎君今日悲伤过度,恐不宜再连夜赶路,郡主可要先在那里下榻休息一宿”
居云岫同意,扶风便下令众人整顿,向着十里外的客栈出了。
十里外,城郊客栈。
金乌西坠后,漫天彩霞如琦,客栈外面搭着的木棚里食客寥寥,战长林头戴一顶斗笠,仍是捡着角落而坐,头一转,便可欣赏山外瑰丽的落霞。
桌上摆着一大盘酱牛肉,一小坛烧酒,战长林慢慢酌着,等着居云岫的车队过来。
不多时,官道上传来隆隆蹄声,战长林循声望去,看清来人后,眉头一蹙。
三殿下今日出城打猎,所带人马并不少,只是后来随他前去林间抓野兔的只有承顺及另一个贴身侍卫,是以当他被扶风等人围困住时,受限于兵力悬殊,只能任由居云岫为所欲为。
想到这里,三殿下心头怒火熊熊,一进客栈后,张口便骂“居云岫这个贱人”
客栈里的跑堂都是熟悉他的,忙跑上前来恭迎,哪想撞上枪口上,不等开口,就被他一脚踹开。
“滚”
掌柜在里面听到动静,吃了一惊,赶紧跑出来赔罪,随从三殿下的那名侍卫喝道“废什么话,赶紧给殿下把酒菜送上来”
“是是是”
掌柜的赔罪不迭,拉着倒在地上的跑堂离开,三殿下撩袍在靠门边的一张方桌前坐下,怒气不减。
那侍卫道“殿下先消气,这长乐郡主也不过是狗仗人势,以为要嫁给赵大人,便有人给她做靠山了,可也不想想您是谁,那赵霁再位高权重,还能高过您不成”
侍卫本是想宽慰,哪想到一提赵霁,三殿下反而更恼。
居云岫今日虽然没有直接拿赵霁压他,可她能够在那时候占据上风,不是没有赵霁的因素在。
因着侍妾心月一事,满城都在传他跟老四打的那个百金之赌,赵霁现在对他是横竖都看不顺眼,指不定还会怀疑他参与了心月堕船一事。
要是今日他欺辱那小畜生的事传到赵霁耳里,就算赵霁对居云岫不够上心,八成也要借着这机会到父皇面前参上一本,用那些卑鄙下作的手段灌他一壶。
思及此,三殿下咬牙切齿。
侍卫对上他阴森双目,一个哆嗦,忙换个路子,跟着骂道“这长乐郡主就是贱,生的明明是个贱种,倒也有脸来取个居姓,这回拖着一府的丧家犬嫁进赵家,就更不要脸了。像她干的这些事,哪一件不是在给皇家抹黑照卑职说,殿下只管跟娘娘上报,有娘娘在,就算不劳烦陛下,也足够治住这贱人了。”
三殿下想到母妃,脸色这才好看一些,阴狠道“一家的狗东西,老子非要弄死她”
正说着,掌柜的亲自端着漆盘把酒菜送上来,角落里,一人放下空酒碗,大拇指揩过嘴角,起身了。
作者有话要说 岫岫杀鸡儆猴。
某狗想杀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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