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景郁看庭渊毫无脾气,想着他这一路总是做烂好人,有点生气:“疼死你活该。”
庭渊轻轻拽了拽伯景郁的袖子,“别生气了。”
伯景郁往旁边挪了两步,意思是你莫挨我。
庭渊没跟着挪位置,而是与这妇人说:“孩子还是要管教,不然将来走上歧路,再想管教就真的管不过来了。”
妇人只是低下了头,也没反驳什么,“是我管教不当,小公子,我身上没有什么钱财可以赔你,院子里还有些粮食,要不我给你一些粮食如何。”
妇人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庭渊看他穿着朴素,这几个孩子年岁都差不多,也不像全都是她生的,问道:“你这里怎么有这么多孩子?还有你先前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几个孩子还在哭闹,妇人也着急。
伯景郁脸一夸,“再哭一声,我就把你们抓起来丢进山里喂野狼。”
一下子就把这些孩子给吓住不敢再哭了。
因为他们已经见识过了,哭对眼前这个男人来说没有用。
伯景郁看向推到庭渊的小孩子,“过来,给他道歉。”
眼泪在小孩的眼眶里打转,愣是憋着不敢掉下来。
妇人也推着那个小孩,“快,和小公子道歉,不然他要去报官,你就要吃牢饭。”
那小孩哼了一声:“我才不怕,政哥哥是大官,他会保护我的。政哥哥说了,官府不抓小孩子。”
妇人愣了一下,也有些尴尬,与庭渊说:“小公子,真的很抱歉。”
伯景郁微微拔剑,“我说道歉!”
见伯景郁不好惹,小孩有些害怕,只好低头和庭渊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推你。”
庭渊:“以后不可以随便推人,知道了吗?”
小孩嗯了一声。
庭渊道:“好吧,那我原谅你了。”
一个小女孩爬到门槛来,“娘娘。”
庭渊与伯景郁循声望去,小女孩看着最多两岁。
妇人过去一把将孩子抱起来。
小孩们挡在门口,“你们不准打我妹妹的主意。”
庭渊轻笑,与伯景郁说:“他们还挺可爱的。”
伯景郁难得白了他一眼,“你的手不疼了?”
别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他这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
庭渊问这妇人,“我看这孩子不像都是你生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妇人对孩子说:“虎子,带他们回去睡觉。”
虎子是其中比较胖看着也要大一点的男孩子。
他将几人都带回了院子,并未依照妇人说的回屋睡觉。
妇人与庭渊说:“他们确实不是我的孩子,都是孤儿或者是被遗弃的孩子。”
“怪不得。”
妇人道:“孩子太多,这里就我一个人,实在是管不过来,只能给他们做做饭补补衣服,让他们活下去,饿不死就行,我也没有办法。”
如此庭渊也能理解,没人帮忙带两个小孩子就已经筋疲力尽了,又何况这些孩子正是好动的年纪,一大堆,是真的带不过来。
伯景郁问:“为何不送到善堂去?”
善堂类似于福利院,是古代专门收留无父无母的小孩的地方。
妇人:“这些孩子的身世比较特殊,在善堂里受尽欺负,总是遭受排挤,没饭吃没人管。”
“善堂收孩子还要看身世?”
这是庭渊和伯景郁都没想到的。
庭渊想到这孩子听到山匪两个字就会很有攻击性,问道:“莫不是和山匪有关?”
妇人点了点头。
“那他们会说这些话就不稀奇了。”
妇人道:“他们的父亲是附近非常有名气的山匪,母亲都是被掳上山的良家妇女,去年官府剿匪,杀光了山上所有的山匪,原本这些孩子们也是要被杀的,县丞心善饶过他们,将他们送到善堂去,善堂里的孩子许多父母都是被山匪杀害的,他们作为山匪的后代,在善堂里受尽欺负跑了出来。”
庭渊:“所以你就把他们收养了起来?”
妇人摇头:“并非如此,我原本也不是这里的人,祖籍是丹阳乡的,成婚七八年都没能生育,被婆婆差点打死,丈夫将我休弃,我不堪受辱选择跳河自尽,遇到闻人司户下乡收税救了我,将我安置到了这里,给我找了一份工,后来他又遇到了这些孩子,将孩子送来我这里,给了我粮食足够养活他们。”
反正她也是为了活着,闻人政给她粮食,足够她养活所有的孩子,她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