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谢鸢受不了了,她受不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样活死人的生活,她只想要一个痛快——要么痊愈,要么死亡。
蒋莞听的心颤,细长的手指轻抚怀中小姑娘的头发。
她半晌才开口:“鸢鸢,如果这是你想好的,我支持你的决定。”
纵使这个时间上有很多事情是舍不得的,但如果痛苦更多,就要选择早早根治。
落子无悔,绝不回头。
谢鸢破涕为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但答应我一件事。”蒋莞捏了下她的脸,也笑了笑:“鸢鸢,一定要积极对待自己的病,不能放弃,明白么?”
病症调理得好不好,病人的心情是很重要的。
谢鸢明白她的意思,抿唇笑着‘嗯’了下。
()又说了会儿话,黎清雅拎着保温桶走进病房,见到蒋莞愣了一下,随即十分惊喜的拉着她左看右看。
“小五,有几年没见了,你越来越漂亮了。”女人稀罕的握着蒋莞,那双布满褶皱的手十分温暖。
蒋莞皱鼻子撒娇,亲亲热热的叫黎姨。
她自小都是和谢为一家混熟了的,几乎算半个‘本家人’了。
保温桶里是给谢鸢煲的汤,清淡寡味,不大适合正常人喝。
过了一会儿谢为回来,手里拎着几个袋子,有早餐,也有别的东西。
黎清雅扫了眼他放在门口的袋子,纳闷:“你那买的什么呀?”
谢为不答,把一次性筷子和包子递给她们:“吃饭。”
蒋莞接过筷子,也跟着扫了眼,便有些意外。
黎清雅不认识那袋子上的logo,可她认识……是她最常穿的一个大衣品牌。
怪不得刚刚谢为出去了那么久,是去买大衣了?
蒋莞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其实胃里是挺空虚的,但一想到谢鸢要做手术,她就感觉喉头发哽,吃不下去。
在谢为的眼神逼迫下勉强吃下去一个包子,她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实在是努力了。
然后去洗手间漱口时,接到了程淮景的电话。
“蒋莞!你跑哪儿去了!”电话对面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今天周三不是周末,你不上班也不知道请个假?开晨会都不见你人影儿!”
“对不起啊程总。”蒋莞抽出张纸巾擦手,实话实说:“忘了。”
“……忘了?蒋莞,你也太能敷衍我了。”程淮景声音冷冰冰:“你当公司你家开的啊?这么任性妄为。”
蒋莞被他阴阳怪气的态度弄的有些窝火。
她现在担心谢鸢的手术,心里又有点想着贺闻朝,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儿本身就让她心烦意乱,程淮景还在这儿火上浇油……
“是我的错,我回京北了忘记跟你说一声。”蒋莞同样冷冰冰回:“程总,我家里人生病了,接下来我至少一周都没办法回去,你要是生气的话,就开除我吧。”
“辞职信我会发到你邮箱里。”
“家里人生病?严不严重?”程淮景却立刻滑跪,态度放软:“你怎么不跟我说呢?你跟我说一声我还能不给你假是怎么样?没事儿说什么辞职啊。”
“……谢谢程总。”蒋莞抬了抬唇角:“我是太着急了。”
对方给了台阶,她当然不会继续端着。
虽然辞职后也不缺新的offer,但毕竟都在中禾这么久了,如果不是必要,她也不打算换工作。
“如果你那边事情严重的话不用着急回来。”程淮景态度越发的好:“我知道你工作这么几年都没怎么请过假,一直对待工作都很认真,这次肯定是有紧急情况了,你放心忙。”
蒋莞微微挑了下眉——她上次回来参加婚礼那一周都是串休的,这次黑心上司倒是好
说话。
大概是派给她那个人事调动的活儿真的很难办,搞得程淮景都做小伏低了。
想到此处,蒋莞心里大致有了计较。
“程总,我不会耽搁太久的。”她投桃报李的说:“等销假回公司,一定好好工作。”
言下之意,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人员名单。
程淮景‘呵呵’笑了下,又安慰她几句才挂了电话。
陪谢鸢待了一上午,直到女孩儿精力不济,昏昏沉沉的要睡午觉,蒋莞才准备离开。
走出病房时,坐在外面长椅上靠墙小憩的谢为睁开眼,声音有点哑:“穿着这个走。”
他把旁边装着大衣的袋子递给她。
蒋莞接过,看着上面Maxmara的logo抿了抿唇,眼底有些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