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寧輕動著腳步走近。
宋淵站在祠堂最裡邊,對著她父母親的牌位,深深地嘆息。
宋寧餘光瞥見宋時安臉色,星眸里暗藏著一絲憂傷。
腳步聲入耳,宋淵得知宋寧已到,闔著的雙眸緩緩睜開,呼吸深重,抬眸望見一列牌位,厲聲:
「跪下!」
宋寧鼻子一酸,緊咬著朱唇,不甘心道:「祖父!」
「跪下!」
密閉狹小的祠堂裡面,宋淵的一句呵斥,響徹整間屋子。
撲通一聲,宋寧直跪在地上。
膝蓋處冰涼刺骨的觸感,透過血液傳遍全身,硬生生地要把她心裡僅存的那絲希望全部凍住。
宋淵轉過身,把宋寧唇角處的一絲血跡盡收眼底,拼命地克制住自己,強迫自己接受這個事實,須臾後冷聲發問:
「你可知你錯在何處了?」
宋淵的話一字一句地砸在她心上。
她闔上明眸,呼吸都在顫抖,內心似是有一跟韁繩在不斷地拉扯著。
宋時安見她如此難以抉擇,有些於心不忍,小心地出聲勸道:
「祖父--」
「你看看她如今的樣子,怕是已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你莫要替她求情,讓她自己解釋!」
宋淵正在氣頭上,連著宋時安一起訓斥。
宋寧睜開眸子,對上宋淵充滿質問的眼,倔強道:「阿寧不知!」
「你!」
宋淵怒氣直湧上心頭,刺激著他的神經和根骨,見眼前人不知悔改,壓制著自己的不滿,俯身直勾勾地盯著宋寧的雙眸,勸道:
「阿寧,你難道忘了,七年前你在祠堂里是如何對著列祖列宗的牌位,當著你父親母親以及先帝的面,是如何起誓的嗎?」
「你真的忘記了嗎?嗯?」
宋淵忍不住眼眶發酸,他也想讓這些孩子們能幸福安穩地在一起,但想卻不能為之。
後果她擔不起。
祖父的聲聲質問,宋寧瞳孔一震,心中埋藏最深的記憶被重喚醒。
七年前,同樣的地方。
「長寧府宋寧,在列祖列宗面前起誓,今生只願為天子臣,不為天子妃,若有違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這句話是那天晚上,先帝駕臨長寧府,說是擔憂元赫獨自一人前往大越,暗中拜託長寧府的人,要護他周全。
彼時西部邊境不穩,他兄長被派去甘州,維持西部邊境的穩定,並不在京城。
她義無反顧地答應了先帝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