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嬿呼吸輕輕一窒,便有些亂了節奏。
話音卻依然溫柔,帶著幾分不讓步的堅持:「我是你的妻子。」
聽罷,薄韞白從病床上坐起,還是不太死心地道:「那,你能不能也幫我沖個澡——」
「醫生說不行就不行。」
第二個要求,就這樣被果斷地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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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浴間內,柳拂嬿用心地調節著水溫,將寬大的毛巾浸濕。
想到一會兒要幫薄韞白擦身,她耳根更紅,手裡的動作也不由變得更磨蹭了一些。
直到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才端著水盆出去。
病房門大喇喇地開著。
將涼爽清的秋風送進來的同時,也讓門口那四個人高馬大的保鏢的視線一覽無阻。
柳拂嬿腳步停頓一瞬。
「……我們要不要關個門?」
她不確定地問。
薄韞白已經解開了兩顆衣扣,聞言往那邊瞥了一眼,見四個保鏢一致沖外,隨口道:「我是不介意。」
但少頃,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別的事情,目光重回到柳拂嬿身上,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你想好了?」
柳拂嬿小聲道:「還是關上吧,感覺不太好。」
見她耳根紅得明顯,薄韞白扯起唇:「也行。」
關上門之後,可能的窺探也被隔絕在了外面,柳拂嬿確實短暫地體會到一種安心感。
然而,這份安心感,很快便在幫薄韞白解開衣扣的過程中,煙消雲散了。
男人衣領微敞,散漫地斜倚在床頭。
他左臂上也有傷,一抬起來就會痛。
柳拂嬿便側坐在床邊上,幫他解剩下的衣扣。
從姿勢上來看,兩人一個在下,一個在上。
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柳拂嬿立刻產生了一些不太好的聯想。
她強迫自己不要多想,認真地專注於手中的動作。
男人衣服上的扣子小得透明,稍不留神,就從沾了水的指尖滑走。
好半天才解開一顆。
冷白而清朗的肌肉輪廓,一點一點顯露在眼前。
他身上沒出什麼汗,仍然瀰漫著那種讓她熟悉的冷冽氣味,還有淡淡的荷爾蒙氣息。
柳拂嬿感覺後腦有些發麻。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畫面。
雖然兩人一起游過泳。
但許是顧忌她的立場,他當時穿得很嚴實。
雖然某些事情也已經發生過了。
但當時……
咳。
當時還有許多更引人注意的其他部位。
她確實沒來得及用心觀察這個部位。
柳拂嬿忽然意識到,剛才可能不應該關上門。
不關門,這個場面也沒有現在這麼曖昧。
而此時此刻,封閉的空間裡,他溫熱的體溫在她指尖遊走。
逐漸灼熱的空氣,也一點一點,被他的氣息所沾滿。
柳拂嬿感覺腦袋裡混沌一片,跟煮粥似的,就這麼糊裡糊塗地,解開了他上衣的最後一顆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