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開口後,後面說話的人就多了。
喬興邦見谷靖淑情緒激動,抱著喬藴曦站在她身側,任她和這些街坊說著話,最後,還是谷老夫人過來幫忙,一行人才得以繼續前行。
「喬喬,你看,這就是谷家,不僅在朝天門,就是在渝州都是極有威望的,日後,你回了錦城也不要慫,你要知道,我們谷家從來就不怕事。」
「外婆,喬喬記住了。」喬藴曦明白,這是谷老夫人在給她撐腰,要她知道,回去了,隨便懟,懟死一個是一個,有谷家在,她不需要擔心任何事。
「娘……」谷靖淑不贊同地叫住了谷老夫人。
喬興邦還在,谷老夫人就這麼說話,一點面子也不給喬興邦,著實尷尬。
喬興邦是喬喬的父親,是喬老夫人的兒子。
哪有做岳母的當著女婿的面,要外孫女對付女婿的娘。
喬興邦大度地笑了,用眼神制止了谷靖淑的話。
「瞧瞧,女婿比你懂事多了。我是為你們好,你婆母那邊,我又不要你們做大逆不道的事,不過是不像以前那般逆來順受罷了,怎麼,我就成毒婦了?」
「娘,你這話……谷靖淑哭不得,從小她就知道娘親的專橫和霸道,可不可否認的是,娘親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對子女的維護,對家族的維護。
「娘,你放心,這件事我不為難,」喬興邦主動說道,「這些年,是我做得不夠好,是我對不起靖淑和喬喬,沒做到當年對您的承諾,您和父親沒有因此怪罪我,大舅哥和小舅哥也沒有看不起我,我要是再不做點正確的事,我妄為人夫,妄為人父。是我們喬家對不起靖淑和喬喬,之前我和靖淑就商量過了,喬家的事,都交給喬喬,我和靖淑會看著她,確保她的安全,其他的……」
喬興邦嘆氣。
大街上不適合說這些,谷老夫人只安慰地說道:「你是個好的,喬家做的那些和你無關。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之前發生的那些,靖淑自己也有責任,我也不會報復什麼,我只想確保靖淑和喬喬日後不會被算計。」
「女婿明白。」
不開心的話題就此結束,清楚了谷老夫人的用心,谷靖淑也鬆了口氣。
「出息。」谷老夫人白了谷靖淑一眼,領著喬藴曦朝前走。
一行人緊趕慢趕,到了朝天門。
所有的工人都在碼頭上列好了隊伍。
喬藴曦體內不安分的因子蠢蠢欲動。
這種場面,像極了武館裡的聚會。
這種聚會,這種震懾人心的聚會,只會在老爸需要激奮人心的時候召開。
為什麼要激奮人心?
因為要去干架。
呃,要去參加比賽。
比賽就意味著名次。
名次對他們而言,是名譽,是資本,是父母顯擺的東西。
對武館而言,就意味著生源!
「喬喬,是不是很激動?」谷老夫人拉著喬藴曦的手,看著在台上背著雙手威嚴睥睨眾人的谷老爺子。
喬藴曦興奮地點頭,「外婆,你是因為這個才喜歡外公的嗎?」
谷老夫人笑得溫柔,「別看你外公兇巴巴的,其實是個很細膩的人。那時候日子艱難,不凶,只會被人欺負。外婆一直都知道你外公是有理想有抱負的人,不管是對我,還是對幾個孩子都很有責任心。當初爭碼頭,你外公是想給我們一家人一個穩定的營生,哪知越做越大,有了現在的規模。你外公很有頭腦,我們谷家這麼拼,是因為不拼就沒有出路,不拼,這些街坊就要一直過著艱苦的生活。」
喬藴曦感慨地點頭。
人的一生能達到什麼高度,取得什麼成就,除了自己的抱負外,周圍的許多因素也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很多人的行為,可以說是被「逼」到了那一步,所謂的身不由己,就是這樣。
或許是在武館長大的原因,喬藴曦對社團組織什麼的,沒有特別的感觸,只要不做傷天害理的事,不枉顧人命,就都是好好的。
雖然「社團」給人的感覺一般都是貶義詞,可朝天門的谷家,在百姓的心裡,口碑卻是很好的。
谷老爺子威嚴地站在台上,中氣十足地訓話,下面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亢奮,即使是在冬季,將近年關的時候,這些熱血漢子都穿著短袖,讓人流鼻血的肌肉充斥在眼裡,空氣中散發著荷爾蒙的氣味。
喬興邦微微側了側身,擋著喬藴曦。
到底是未出閣的女兒,喬興邦還是希望喬喬能淑女一些。
激昂的訓話結束,谷老爺子和谷老夫人照例要「接見」幾名工人代表,進行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