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拿钳子。”
“给她消毒。”
“不好了,病人心脏骤停。”
“准备电击。”
“她背部的伤。”
“不管了,先恢复心脏处理。”
“快准备麻醉。”
抢救室里慌乱一团,每个人脸上都凝重不已。
雷已经停了,雨变得淅沥,似乎还在竭尽全力挥洒,带着沉重的寒意,无端让人心里压抑苦闷。
凤厉钧看着亮起的红灯抢救室,颓废的坐在医院的长椅,拿起一根香烟,刚点燃,又掐灭,他想起医院不能抽烟。
心里没有一丝报仇的快意反而有了一丝茫然和忐忑。
他在不敢回想起周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也不曾想起她苦苦哀求。
他脑子里一团乱,像是不知如何选择的少年。
这时抢救室走出了一个医生,手拿着医疗事故合同,递给凤厉钧。
凤厉钧下意识地走上前,看着医生的动作,瞥见合同的字眼,深吸了一口气,紧张望着医生。
“病人现已心脏骤停,正进行电击,你签下这份合同,我们才敢继续手术,病人随时可能宣告死亡。”医生沉重的解释。
凤厉钧的心脏猛的一抽,神色激动,“她只是伤到脊背,如何心脏停止?”双手下意识的抓住医生双肩
“脊背的脊骨连接大脑,大脑接受异常,无法正确调控心脏,病人家属,你现在要马上作出决定,要不多拖一分钟病人就多一分危险。”医生被捏得眉头紧皱,但依然解释与催促,似乎见惯这样的场景。
凤厉钧听罢,才双手颤颤巍巍的签下合同,医生拿过合同,转身进了抢救室。
之前的还能迷茫的强撑躯壳。现在连躯壳都支撑不住,瘫坐在医院长椅上。
心里铺天盖地的惶恐终于涌上心头,脑海一下子闪过对周恬的记忆。
小时候的她长得很娇嫩,第一次见面就怯生生的叫他哥哥,还有周恬与那个男孩玩耍的画面,胆怯的小脸在阳光下显得纯洁,娇俏,让他嫉妒的想疯。
周恬被人欺负的样子柔弱可欺,还有他许许多多暗处窥视到的喜颜,哀颜以及长大后的初见像一条美人鱼那般美。
寄存在脑海中的画面渐渐清晰,最后凤厉钧的脑海闪过那幅痛得扭曲的面容。
他捂着抽痛的心,脑海像被植入碎片般的疼,眼角不知何时冒出了一滴泪而不自知。
他这是怎么了?他这样的人还会心痛吗?难道他对她……
凤厉钧瘫坐在长椅上,赤红着眼,全身散着破碎而冰冷的感觉,犹如一个受伤而不自知的脆弱的恶魔。
他摸了摸脸上已经失了温度的泪,腾然疯癫的笑了起来,“呃,呵呵呵!”
那个笑容里带着不甘,迷茫,自嘲,更有悲痛。
疯够了,他终于褪去了恐怖的气息,盯着抢救室的红灯他既希望熄灭又不希望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