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已經將姜氏叛軍那些有頭有臉的頭目畫像,在心中過了一遍,無一符合,看來他確實不是叛軍的細作。
鬆了一口氣,現在卻開始有心思關心這人是不是有什麼不足之症。
「公子面色蒼白,看著可是有些氣血虧損?不知公子家住何處,王府有個方子,以藥膳進補,是能補足虧損的氣血的,若公子願意,等出了宮後,我好叫家中下人呈上,還望公子能多多保重身體。」
溫嬋哪怕與他說著關心的話,也並不與他對視。
男人挑起嘴角,似是嘲笑又似是嗤笑,卻沒有發出聲音。
從袖口中掏出一個玄鐵腰牌:「朱明大街有個糕餅鋪子,你上門尋人時說要買一斤牛舌餅二兩花生酥,自有人帶他進去。」
那腰牌是玄鐵所制,本應冷寒無比,卻因被他體溫浸染,握著有點溫溫的。
「我是想感謝公子,並非是……」
「你有事也可叫人過去,我會幫你。」
溫嬋一愣,這下再也忍不住,對上那雙漆黑雙眸:「公子已經幫了我許多,我,我可以問問,公子是為什麼?」
為什麼幾次三番的救她,嘴上說著索要報酬,卻什麼都沒做,到最後還表示可以繼續幫她?
溫嬋面上有些掛不住,雙眼發酸。
蕭舜一走便是三年,又有誰知道這三年她是怎麼過的。
她聽到他輕嗤一聲:「難道王妃以為,我幫你,是因為王妃的美貌?因為王妃是昔日西京第一美人?王妃不會以為自己早已嫁為人婦,便是個男人就要愛慕你?」
溫嬋漲的臉紅,她不否認剛才又一瞬間確實起了這個想法,並非她自視甚高,從小到大,西京哪個世家子不想娶她,季家五公子到現在年已三十,都不曾娶妻。
她下意識這麼想,也真的不怪她。
因為她生的美,愛慕她的人實在太多,若非嫁給蕭舜,求親的怕是踩破門檻。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如今心思被一語道破,她實在羞窘,臉都漲紅了。
「王妃放心,我是受人之託罷了。」
溫嬋覺得自己實在有些自作多情,還真把自己當成個香餑餑了,以為西京的公子,人人都喜歡她呢。
可到底覺得有些難堪,只能低頭嗯了一聲,也不敢問是受誰的托。
「今日陛下不會見你。」
「……」
「請打龍鞭一事,他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事情解決,你便出宮去吧。」
「哦……」
他拿起面具,重又戴到臉上,不再多言,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兩個女婢神色狐疑的進來,見溫嬋完好無損,只是臉有些紅,心中焦急。
「小姐,那人可是欺負您了?」
如今奸臣當道,皇家都不要臉面,公然欺辱有功之臣的家眷,更何況仗著賈家的勢狐假虎威的佞臣呢。
若非溫嬋有個郡王妃的身份,怕是更會被欺辱到地下去了。
「沒有,我沒事,就是鬧了些笑話。」
她實在羞赧,怎麼好意思跟自己的侍衛說,她誤會人家郎君愛慕她才幫她,其實根本就沒那回事,她自作多情了。
「奴婢瞧著那人就不是好人,小姐還是防著他一些,小姐現在已是王妃,與別的男子過從甚密,叫有心之人看見,豈不是又成了小姐的錯處。」
紫薰心直口快,直接將心中擔憂說了出來。
溫嬋輕輕一嘆:「這話莫要讓江公子聽見,他是受人之託幫我,而且救了我好幾次,怎能說人家別有用心,如今這形勢,西京中還有誰願意幫咱們的?這世上都是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殿下如今不在京中,也無人給咱們撐腰做主……」
這話說的好不辛酸。
綠衣面帶憂色:「小姐為何不給殿下寫信,說一說這些事,咱們這三年,小姐受了多少罪,獨自生產,帶大小殿下也就罷了,賈家欺人太甚,做了多少敗壞朝綱的事,賢妃借著小世子爭寵,貴妃從沒給過小姐好臉,到底也讓殿下給陛下上書說一說。」
「你以為我沒說過嗎?」溫嬋嘆氣:「殿下他……也有自己的難處。」
這些年她不是沒寫信訴苦過,可殿下的回信,只會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讓她身為兒媳,多多忍耐,便是跟蕭舜說,又有什麼用。
蕭舜的親信好不容易回一趟王府,她想要問問,蕭舜過得好不好,吃的飽不飽,穿的暖不暖,竟也被那親信誤會,以為她在查問,居然說什麼郡王在外征戰,便是身邊有知冷知熱的女人伺候服侍,也是理所應當,她身為王妃,應當守好三從四德,打理王府,莫要總是給蕭舜去信,用京中瑣事影響他。
溫嬋氣的直哆嗦,可那親信,有軍職,縱然她是王妃,也管不到蕭舜軍中的部下頭上。
規矩就是給她這種守規矩的人用的,賈貴妃插手朝政,陛下是不管的,可她若是對蕭舜的親信說三道四,便是不守婦道,身為女眷,想要插手政事。
江公子說陛下不會見她,果然這次入宮根本就沒見到陛下,只有蘇德發來宣旨,說念在三殿下長期駐守疆城關,勞苦功高,封為親王,溫嬋冊為一品親王王妃。
「賜婚的事……」
蘇德發搖頭:「這自然是不作數的了。」
溫嬋咬牙:「蘇大伴,貴妃如此辱我,辱我溫氏,難道就任何處罰都沒有,就此算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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