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说是长孙瑜的字画,这下你该相信了吧。你拼了命也要保护长孙瑜送给你的字画,说明了什么?说明你非常在意这幅字画!”
“这差不多!”冰玉得意地笑,然后有意无意地在乐凡面前得瑟,“这是长孙瑜特意写给我的诗,每天晚上我都要读过几遍才睡。”
“睹物思人,怪可怜的!”乐凡酸酸地说,“写个诗算什么,他又没有龙清川那么聪明、嘴甜、讨人爱。”
龙清川慌忙打断她们两人都斗嘴,尴尬地笑了笑:“我还注意到一点,字画的落款日期是天宝十四年四月二十日,花魁选举日子是四月十五日,也就是字画是在他摘得花魁之后送给你的。”
“你还真细心。”冰玉夸奖道。
“有了花魁蓝醉香,长孙瑜还把他的字画,以及定做的香囊赠送给你,可见他对你至少是余情未了。”冰玉更加得意,脸上笑靥如花。
“所以我就到大牢里,故意用假僮仆也就是长孙瑜的死来刺激你,结果我得逞了。”龙清川长长吸了一口气,“情爱真能让人疯,你对长孙瑜的关心,使你失去了理智以及基本的判断,你上当了——后面的,就不要我说了吧。谁都看得出来,你们两之间的关系的确非同一般,恐怕不是始乱终弃,而是不离不弃吧。”
“是啊,连人家哪儿有颗痣都知道,当然关系非同一般了?”乐凡挤眉弄眼地嘲笑她,“幸好没遇到个薄情男子,算你走运!”
“嗯,有点小聪明。”冰玉不住地点头,“我们的确相爱至深,誓永不相离。”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嫁给苟富贵?长孙瑜为什么还要接近花魁?”乐凡好奇地问。
冰玉想卖个关子,反过来对乐凡说:“你的龙清川不是比长孙瑜聪明吗?让他继续猜。”
乐凡气呼呼地反驳:“你耍赖!龙清川又不是神仙巫神,你们之间乱七八糟的关系,他怎么能猜的着?”
“我偏不说,你能拿我怎么办?”冰玉毫不客气怼乐凡,像是在故意气她。
龙清川再次阻止了他们的吵闹,他赶紧接过冰玉的话说:“要说为什么?我想来想去,大胆猜测你跟长孙瑜也是——嗯,也是隐秘起来的不良人,因为要完成某种任务,不得不分开居住,否则我找不到其他理由。”
冰玉明显地愣住了,片刻之后缓缓说道:“世上竟有如此聪明之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我大概还能猜到,长孙瑜已经知道某些重要的消息,对方派出杀手追杀他,就像竹林刺杀那样,结果他们没有得逞,而你们趁机李代桃僵,借机让长孙瑜装死,以求瞒天过海,逃过杀手后续的追杀。要不然——长孙瑜也不会不以真实面目示人。”
冰玉伸出双手大拇指,连连称赞:“难怪不良帅对你称赞有加!可是——你是怎么识别出来的?”
龙清川撇撇嘴,说:“是长孙瑜不小心中透漏出来的。”
“不可能,”冰玉斩钉截铁地反驳,“我对长孙瑜知根知底,他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怎会把如此重要之事透露给你们?”
龙清川浅笑:“你对你的长孙瑜很有信心嘛,实际上,的确是他不小心说漏了嘴。”
“他怎么说的?”冰玉皱着眉,一脸疑惑地问。
“我们跟长孙瑜相处不过三天,他竟然清楚地知晓我们三人是在长安相识,而且相识的日子还很短,这里面就有一个大问题了!”
“什么大问题?”冰玉继续问。
“我确信我们三人,包括神丐前辈没透露过我们的任何情况,长孙瑜又怎么会知道的?难道长孙瑜比他师父嘻哈道人还厉害,能未卜先知?”
善易者不卜,这世上能未卜先知的人,往往不愿占卜。
龙清川继续说:“当然是有人告诉他了,那会是谁了?我们三人在长安相识才几个月,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富家子弟,认识的朋友不多,除了鸟盗、万事通、神针门,就只有不良人了。而对我们知根知底的,也只有不良帅、韩卢、楚广这几个不良人了。”
冰玉轻微地眯着眼,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双手很自然地交叉于胸前,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龙清川进一步说道:“此外,我们随华前辈来洛阳也是个偶然机遇,只有不良帅几人知晓,呵呵,不良帅给我们饯行时说过,他会派人关照我们,那么既然关照我们,必然要知道我们的详细情况,所以——”
龙清川说到此处,众人已然明白,长孙瑜为什么会了解他们三人的情况,这必然是不良帅告知他们的。
冰玉嫣然一笑,不住地点头:“了不起,长孙瑜无意中的一句话,你竟然能推断出我们的身份。”
“怎么样,龙清川聪明吗?”乐凡插上一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冰玉问。
冰玉没有搭理乐凡,转身对着龙清川问:“你是不是认为我该夸你聪明?嗯,你是有那么一点点小聪明,不过——主要还是长孙瑜太不小心了?”
冰玉像是故意与乐凡斗嘴,始终与她持相反的意见。
龙清川伸手阻止她们两人的争斗,继续说:“罢了,这不是太重要,不过——冰玉姑娘你也有不小心的时候。”
“我也不小心?”冰玉摸不着头脑,难以相信龙清川所说。她虽说是女子,可她办事杀伐果断、滴水不漏,她对自己的行事一向很有自信。
龙清川干笑两声:“我还记得在苟掌柜的府邸,我们三人蒙着面偷袭你和苟掌柜,你都预计使用天女散花射杀我们——可后来吴大财不小心露馅了,你在识别出我们之后,竟然下意识地收起天女散花——这是个很小的细节,在敌我关系未解除之前,你怎能如此操作?除非你心中早把我们当自己人了。”
冰玉回忆起当时的状况,连连点头,表示默认,并真心地夸赞:“想不到你的观察力同样很出色,虽然不良帅对你赞赏有加,可我冰玉打心里不认可,这下我是心服口服了。”
沉默了片刻后,神丐注意龙清川刚才说的话:“你刚刚为什么说‘也’字?除了他们,还有谁是不良人?”
“当然是苟富贵这个大财主。我们策划将长安的江湖人疏散到洛阳,不良帅是拿这个曾经最穷、最挫的苟富贵做招牌。”
神丐明白了,当时让苟富贵现身说法,说洛阳挖掘出古墓群。如果苟富贵是个正当商人,他定会撇清虚假盗墓消息,如他的财富真要是盗墓得来的,官府定会追究。但他却没有撇清,反而在公开场合有意无意地承认。”
“还有,苟富贵有那么好的武功,如不是体力不支,他绝不会弱于吴大财。你们试想,有这么好的武功的人,怎么会是个混不开的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