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行凑到他两中间:“你俩够了。聊点儿正事好不好?那个田三明显有问题,但我看着那个高县令不是很想办他啊。”
牛二说:“雨歇,你看呢?”
萧雨歇说:“明天升堂,我们还是要坚决主张田三要给出九月初六的路线和人证。如果说不出来,我们一起主张定罪。”
扶风行:“我看那个朱勤是幕后指使。”
萧雨歇:“明天公堂上自然是要对峙的。”
等众人散去,扶风行拉着秦梵音说:“要是那个高县令想审田三,今日就不用退堂了。今晚我带你去牢房,咱俩审他一审。”
县衙候审牢房。
扶风行带秦梵音潜入,奇怪,没有衙役守卫,却现朱勤在田三的牢房外和他对话,而墙角处,朱勉在阴影里偷听。扶风行和秦梵音躲在更远的入口拐角观察。今晚这牢房够热闹啊!
“田三,你跟了我有十几年了吧?”
“要是仔细一算,得快二十年了,当老爷还是少爷的时候,我就跟着了,老爷打年轻的时候显示出了管家治店的才能,我一见就动了效忠的念头。”
“是啊,从那时起到现在,你可帮我处理了不少麻烦事。”
“嗯,近的这次罢工里两家、牛家,远的还有姜家、楚家、木材行……”
朱勤听他记得清楚,很烦,赶紧打断:“田管家这些年受累了。”
“老爷,明天可不能审了,我要是招了那就是一死。求您使点银钱,弄个越狱的样子,我远远的跑到您铁石矿上,继续给你做牛做马。”
朱勤说:“也只有这样了。”同时,他掏出一把钥匙,要打开牢房的挂锁。
田三可没想到朱勤已经运作得了钥匙,绝望里的希望突然亮起,往牢门奔,嘴里还千恩万谢的念叨:“就知道朱老爷会救我,下半辈子您说什么,我绝对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门锁“哗啦啦”落地,沉重的牢门“吱呀呀”开了,田三抬脚往外走,朱勤没让出门中空当,反而上了一步,一把迷粉撒到了田三的脸上。
面对突然大动作的难,阴影里的朱勉背影耸动了一下。秦梵音看向扶风行,意思是“怎么办?”扶风行拽住她的袖子下扯,脚步未动,表情轻松,眼睛往牢门那儿撇,意思是“看看热闹。”
田三“噗、噗”的吐了两下,烟尘散尽后,他并没有倒下,强壮的他左手掐住了朱勤的脖子,把朱勤紧紧压在牢门柱上,朱勤因为无法呼吸脸色开始逐渐涨红。
田三满是恨意:“朱勤,你这是起了杀心了?用我教你的迷药对付我?我常年吃着解药呢。”
“二十年了,我给你处理见不了光的勾当,人人觉得我是畜生,我却向你摇尾巴。你倒好,对我随意呵斥,今天还要杀了我。咱们的恩怨今天一起清算吧。”
他右手从鞋底里抽出一把软刀,抽出时软刀变硬,田三毫无犹豫向着朱勤的胸口刺去。但突然,他持刀的手被两只白嫩的手紧紧拉开:并听到:“田三,你放开我爹!”
“少爷?”田三惊诧了一秒钟,就已经拿定了主意,他右手放开了窒息到快晕厥的朱勤,猛力一拳挥在了朱勉的脸上,朱勉往侧后扑倒在地,抓握田三的手也松开了。田三举着刀,迫近:“朱勉,我本不要杀你,但今天你父子挡了我的生路。”
朱勉看到,田三刀举起,亮晃晃的往下落向他的胸口,却在一寸之外停住了。他惊恐未定的看着田三,但他凶狠的眼神突然变的柔顺,站立其身体,不再动作,朱勤从田三背后露出了面容,他满眼红光崩现,他转到田三身前,拿走了田三手上的刀,又往田三左胸猛力扎去,田三整个过程表情保持着温顺,没有任何挣扎和反抗。
朱勉终于明白了:“爹,你是妖!?”
朱勤没有说话,抽出刀,田三胸口血液喷射,他终于在剧痛中摆脱了朱勤的妖术控制,回归了自我意志。他低头一看,又摸了摸胸口,满脸惊讶,明白了自己将死的事实,“朱勤,去你奶奶的”,然后他的眼中也突然红光乍现,空气中逐渐凝聚了一把光的匕。朱勤完全没有预料到田三竟也有技能,他并看不懂这种异术,只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红光匕凝结完成,飞冲向朱勤的面门,朱勤的眼里映着匕的红光越来越盛,感受到了死亡气息的笼罩。突然间,朱勉推开朱勤,红光匕接触到朱勉,触体消失,朱勉软软倒地,身上并没有任何创口出现,但他脸色已经没了半分血色,他只留下一句话:“爹,我从今往后不吃鸭脯了”,就没了任何呼吸。田三最后一刻的眼神是遗憾的,他没有杀的了朱勤,但他对这个意外又是满意的,也好,让要了牛二儿子命的人也体会下失去儿子的痛楚,他也永远闭上了眼睛。朱勤抱着朱勉,肝胆俱裂:“我的儿,我唯一的儿。”
秦梵音并不介入甚至饶有兴致地看田三和朱勤的搏杀,但看到朱勉触地,她心惊,再也不顾扶风行的拉扯,跳了进来,俯身去摸了朱勉的脉搏和鼻息。竟然死了?刚才完全没有任何实质的物体接触朱勉啊,一瞬间就死了?她心中悲痛,朱勉是个好人,是一个在朱勤和田三的夹缝里不断纠结,但却始终维持本性的好人,但终究没能抵抗在这场冲突中消散的命运。
田三尸体向外有血流流淌,但流淌到秦梵音的脚底就不再蔓延,所有的血液似乎被吸收了,秦梵音的妖册里又一页面上逐字显示出:“寄生妖——认主寄生,为其爪牙,主荣我荣,主衰我衰。技能——反噬,当遭主人剥离弃置,可剜其血肉夺其性命。”
朱勤架着朱勉的身体往牢狱外失神走去,扶风行问到:“他确认就是幕后黑手了,杀了吧?”秦梵音:“明天就要审理了,别再背一条命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