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拒絕的事兒,如果一開始沒來得及將那封書信送回去,後續就很難纏了。
岳昌候,軍功顯赫,也算朝廷的肱股之臣,盛玦幾乎沒有見過對方開口求過什麼人。更何況,對方作為自己的恩人,尊口已開,甚至還親自登門求見,自己不便於直接拒絕對方,叫對方把女兒領回侯府。
盛玦再次瞧了一眼江洛瑤,心說這丫頭最好識相一點,主動懇求她爹什麼的,這樣對誰也好……
可誰想到,對方還是一副好奇的模樣,居然沒有多大感觸,反而像懵懂的妖第一次來到人世一般,好奇地盯著自己瞧。
盛玦倒也沒一開始那麼膩煩了。
他兀自點點頭,心說也不是不能留下這姑娘。
一看在岳昌候的面子上,二來江洛瑤也不是尋常那種令人厭煩的庸脂俗粉,畢竟是江家嫡女,應當是知法懂禮的。
盛玦收回視線,掌心控著一血玉珠子,一邊摩挲一邊鎖眉聽著岳昌候說話。
岳昌候:「小女身子不好,為免王爺操心,勞煩王爺將小女安排到一處僻靜少人之地,也好不擾王爺清淨。」
盛玦手上動作一停,沉默下來。
這岳昌候,既已經把女兒給自己送來了,怎麼還來了一招欲擒故縱?
盛玦想了想,覺得岳昌候可能是怕自己苛待了他女兒,所以給了兩人一個鬆緩的階段?
也好。
左右自己也不怎麼親近女色,就讓江洛瑤一個人在僻靜居住呆上那麼一段時間,等對方忍不住寂寞去和她爹訴苦的時候,自己也能順其自然地把此女送回岳昌候府上。
能還得上江永川的人情,還能不駁對方面子,也算一舉兩得。
「可以。」盛玦應下,隨即招手讓許笠去準備了。
很快,岳昌候交代完事兒後,就冒著風雪離開了。
盛玦帶人送了送對方,見岳昌候一副不舍的姿態,告別女兒時,跟生生剜他一刀一樣。
這不禁讓盛玦有些納罕——倒也不至於這般吧,岳昌候怎麼說也是帶兵打了半輩子仗的鐵血將軍,就算剔骨刮肉也沒這麼心疼吧。
盛玦冷淡地看著這對父女惜別,絲毫領會不到其中的感情。
直到岳昌候徹底離開,他才舒展了眉目。
「姑娘,外邊風雪大,小心著了涼。」許笠招呼著丫鬟們把江洛瑤往裡迎,別讓對方站風口上,「雪天路滑,寧紫軒還沒收拾利淨,您不如先同我家王爺待一會兒,說說話……」
盛玦:???
這是什麼廢物提議?
盛玦周身氣息一冷,給了許笠一個眼色——別多嘴。
僻靜的居住不常有人住,打掃確實需要一會兒時間,但是她不會等嗎?又不是多嬌貴柔弱的身子,在雪裡站一站,死不了。
盛玦壓著聲音,一邊往回走一邊丟下一句:「沒收拾出來就去等會兒,本王還有事情忙,沒空聊話偷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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