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瑤安靜地坐在一邊,看他倆相處的模樣,心中也多了幾分寧靜。
攝政王就那樣坐在不遠處的香檀細刻鐫花靠椅上,骨節分明的十指扣在一起,寬袖從靠椅邊上垂下來,就算隨意坐在那裡,都顯得十分氣宇軒昂。
他這身衣裳,是晨起時,自己挑了好久才選好的。
最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突然變得十分地注重穿衣扮相,每天早上穿什麼,戴什麼,都要她按著心意來選,好像他不在乎自個兒喜不喜歡,而是要她覺得好看才行。
因為是江洛瑤自己精心挑選的。
所以她自然覺得是頂級好看的。
比如攝政王現在放鬆膝頭坐在那邊時,側裁三層的下襟幾欲垂在地上,那衣裳是特意按著他的身量裁的,尤其是下襟那塊,用了最挺括筋感的菱緞,繡上奢華的金色暗紋,再用玄色線勾出繁複細碎的花樣,顯得古拙又大氣。
江洛瑤很喜歡。
所以就叫他穿了。
平日給他挑衣裳,都沒有今早上花的時間長,江洛瑤全選的是自己覺得最好看的,因為過於用心,對方比平時走得走遲一些,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好好打量一下。
幸好。
她想,幸而他今日剛好要來檢查小皇帝的課業,自己才能像現在這樣細細地欣賞一下自己給他選的穿搭。
真好看。
尤其他穿了這身衣裳,才讓這衣裳呈現出該有的華美質感。
江洛瑤足足盯著瞧了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
一旁的太后見她沉默,還以為對方是因為見到攝政王所以拘謹了些,便開口緩和氣氛道:「洛瑤不必拘束,攝政王雖然看起來威儀嚴厲,但從來不會為難姑娘家。」
聽到太后突然開口,盛玦也把視線落到了這邊。
江洛瑤應了太后的話,表示自己並沒有感到拘束。
「可哀家怎麼覺得,你好似有些緊張呢。」太后笑著拍了拍她手背,「別怕,哀家在這裡呢。」
江洛瑤也不知道太后如何把事情誤會成了這個樣子,只能朝對方微笑一下,緩解心頭的尷尬。
她怎麼會怕他呢。
自從及笄之後,她便一直在攝政王府上住著,也沒見過別的什麼男子,成天都是他陪著自己,別說害怕了,她根本在對方面前,沒有絲毫緊張和拘束。
這段時日,她們一起在夜晚看過星子,吹過涼風,也會在一起用飯,晨起時,她會給他選好衣裳……
她環抱雙臂時,甚至還可以想像到對方窄勁堅實的腰大約是幾尺……
但是太后不知道。
太后以為她在畏懼攝政王。
她沒辦法解釋,只能對著對方露出一點溫和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