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娴问道:“你怎么了?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田青嘴硬道:“没有,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事。才不稀罕呢!”
安素娴说道:“嘴上说不稀罕的往往是最稀罕的。”安素娴坐在田青对面,察言观色询问道:“和夏放生气了?”
田青呵斥道:“哼,我非三天三夜不理他,叫他也尝尝我的厉害!”
安素娴乐了,调侃道:“三年不理,那才叫厉害。”
田青问道:“主任,你说到底男人会变心还是女人会变心?”
安素娴说道:“那还用说,当然是男人。”
田青问道:“你遇到过这样的男人吗?”田青恰恰问到了安素娴的痛处,安素娴半天没说话。田青全然不觉。道:“主任,你是过来人,给我传授点经验吧!”
安素娴不由回忆起过去的时光——当年,她是台里的当红播音员,身材苗条,婀娜多姿,引来不少女士的嫉羡和男人热辣辣的目光。其中,最献殷勤的是当时新闻部的副主任云亚夫。
安素娴说道:“我只是看上他对我好,温和亲切且不乏幽默。女人空虚时,最经不起男人的攻势,于是我就默认了。”
原来他们还有过一腿!田青虽这样想,嘴上却问道:“你们展到哪一步了,是不是像叶子和他一样?”
安素娴反驳道:“什么话,我怎么能和叶子相提并论!一来,我没有叶子那么贱,有求于他就以身相许。我当时不图他啥,我们处的纯粹是感情;二来,我们那时候没有现在的人这样开放和唯利是图,我们追求的只是一种情调,一种精神上的向往。”
“这倒是很浪漫!”田青嘴上说着,心里却嘀咕着,本质还不都是婚外偷情,还冠什么“精神向往”!
安素娴说道:“他非常喜欢我,当时他还写些东西,其中描写过一个他所喜欢的女人,我一看就知道是我。”回味着过去的幸福时光,安素娴的眼睛熠熠闪光。道:“连我穿什么衣服,围什么围巾,打什么领结,写得和当时的我一模一样。他还在那篇文章的开头写了这样一诗:‘他俩彼此相爱,但谁也不愿意向对方表白……’的话。”
田青脱口而出道:“那是海涅的诗。”
“哪里,他写的是我俩内心的独白。”安素娴固执地这么认为,她见田青嘴角流露出一丝怀疑的神色,为了证明他们的亲密关系,她又举了个例子。一次晚会上,云亚夫在和他跳舞时,他的手一直在她背后胸罩的钮扣上摆弄着。道:“他简直太过分了!”安素娴兴奋地说道:“她哪里不能摸,偏要摸哪里!”
田青关切地问道:“那后来呢?”
安素娴说道:“后来,他的妻子出车祸去世了,他就没再婚。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有我,而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我们只能默默地相爱。我们的这种爱绝对是高尚的,用任何语言表达都是多余的苍白的……”
田青嘴上补充道:“真是心有灵犀啊!”心里却依然在嘀咕,得了吧,别人偷情是卑劣的,你却是高尚的?
“对,那无言的情,那埋藏在心灵深处的爱,真称得上是于无声处听惊雷。”安素娴越说越激动,道:“后来,我和我那俗不可耐的丈夫离婚了,真费了很大的劲,遭受了不少委屈。但为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离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