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背面缝的居然是一张借据和一张黑白照片!
缝这个东西进棉袄的人很细心,用防水油纸包得严严实实,就算原主爱干净洗了棉袄,里面的东西估计也不会弄湿。
借据上清楚写着借款人的姓名出生年月日,详细的家庭住址,直系亲属有哪些,什么时候因什么原因向苏东汉同志借款两百元,期限是两年,两人的亲笔签名合影就是信物,两年后算上利息应还款二十百五元,到期凭借据和信物回款,可以非本人。
除了出借人和借款人双方签名,另外还有两个见证人签名,都按上了红手印。
可以说写这张借据的人心思相当缜密。
借据的日期已经是三年多以前,也就是原主下乡前不久生的事。
苏桃桃努力回忆了一下,书中好像是没有写到这一段,大概是原主回城后也没现棉袄里缝了借据,因为她穿书进来,做了和原主不一样的选择,导致剧情的展出现了很大的偏差,可以说除了客观存在的人或事,原着剧情已经没有多大的参考意义。
苏桃桃拿起照片看了眼,不由地笑了,遗传学真是一门伟大的学问,原主的狐狸眼居然是遗传自父亲,即便没见过本人,只需一眼就能看出哪位是出借人苏东汉同志,也就是“苏桃桃”的亲生父亲。
原书中对苏桃桃家人的着墨不多,一句关系不好带过。
借据中借款人曹国华的家庭住址就在青莲公社所在的县城,距离苏桃桃所在的大队不过十公里左右的路程。
苏桃桃在这里插队,还有她棉袄里缝的借据,想来可能不是巧合,而是苏爸运作过的,所谓“和家人关系不好”可能只是原主的视觉,她的家人对她应该还是不错的,只是这年头信奉多子多福,一般家里都有几个孩子,她上头有两个哥哥,底下还有一个妹妹,她夹在中间是最容易被忽视的一个。
苏爸或者苏妈不告诉原主留了这么一手,估计也是知道原主大手大脚的性子,到了真正需要救命的时候,他们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提前埋下这个“近火”,关键时刻或许可以解决燃眉之急。
可以说相当用心良苦了。
苏桃桃把借据和照片收好,全副家当只剩下十三块八毛五的她,应该很快会用到这把“近火”,即便她不吃,正在育期的尘尘也得尽快养起来,那么聪明的崽崽,可不能荒废了他的天赋。
继续收拾的过程当中,苏桃桃又找到了竹马写给原主的信。
她大致看了下,字不错,文采也不错,字里行间没有提过一个爱字,但爱意洋溢于表,真情意切,难怪能让原主这么多年念念不忘。
苏桃桃想了想,直接找到了火柴盒,划着一根把信点了。
这年头讲究男女大防,万一被人现,她就是长十张嘴也说不清楚,她可不想表演浸猪笼。
在河里泡过冷水的身体到底虚弱,收拾那么一会,她已经累得不行。
从枕头底下摸出手表一看,已经是夜里十点多,这年头算是熬夜了。
苏桃桃强忍住困倦,重新换了被套床单,又拿了件旧衣服当枕巾,才重新躺回床上,临睡前还乱糟糟地想,手表是傅征途其中一件聘礼,结婚时虽然凑不齐三转一响,但在农村已经算是不错。
本来就是原主趁着傅征途回来休假,看中了他,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才顺利嫁入傅家,事实上傅征途和傅家都没有亏待过原主,更没有说过她半句不是。
只是原主本以为结了婚可以跟着傅征途离开这里,没想到过程出了偏差,需要三年后才把她接过去。
她守不住,她阴差阳错穿了进来,不知道一觉睡醒,她能不能回到二十一世纪。
事实证明一觉醒来的苏桃桃还是七零年代的苏桃桃,回不去了。
她原本有熬夜容易失眠的习惯,现在睡眠质量倒是很好。
清晨推开门厨房上空已经炊烟袅袅,她呼吸着七零年代香甜的空气和精致漂亮到不像话的小崽崽打招呼:“早安呀尘尘!”
两岁不到一点的尘尘育比一般孩子迟缓,走路都还不太稳妥,正晃晃悠悠拿着葫芦瓢去给小鸡喂水,被苏桃桃这么一叫唤,水差点就洒了出来。
他不解地看向苏桃桃,毕竟他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点见过她,没见过她这样开怀的笑,更没有听过她用这样愉快的声音和自己说早安,一时间愣在了原地,给不出应。
别说尘尘了,就是刚刚挖完蚯蚓回来,正在喂小鸡的傅远航眉头都皱成了蚯蚓状,在他看来这个大嫂自从落水起来后就没有正常过。
这样的她看着更吓人,指不定憋着什么大招了。
傅远航一激灵想到了什么,惊悚地看着她,她忽然对尘尘这么好,该不会是想把尘尘骗去卖了吧!
苏桃桃哪里知道自己一句早安引来傅远航脑补了一出大戏,她单纯是因为睡眠充足,一大早打开门看到这么赏心悦目的小崽崽心情大好。
苏桃桃笑眯眯走到尘尘跟前蹲下,平视孩子的眼睛,指着他的葫芦瓢问:“尘尘这是要做什么呀?”
是了是了,这就是狼外婆的眼神和笑容!
傅远航觉得自己真相了,对着尘尘喊:“尘尘快过来,小鸡渴了!”
听到小叔叔的叫唤,尘尘想也不想,迈着小短腿慢悠悠走过去。
苏桃桃颇为遗憾,差一点就能戳到尘尘的小奶膘了,她还没有引导小家伙叫她一声妈呢,也不知道会他到底会说话了没有。
不着急,慢慢来吧。
苏桃桃不打扰一大一小俩孩子喂小鸡,背着手巡视着小院子。
典型的农家小院建筑,占地面积不算小,一间主屋带四个房间的飞机户型,厨房和浴室在主屋的对面,这两个反倒是青砖黛瓦,看得出建的年头不长,中间隔着一个二三十平的露天院子,最中间是一个抽水泵,四周用水泥围了一个小池子,可以直接在里面洗东西,门口左右两旁各种着一棵文竹,墙的一边用篱笆围起来养小鸡,挂着各种各样的农具,另一边弄了块小菜地,种了些香菜大蒜小葱之类的配菜,再边上就是两个木叉和一根竹子做成的简易晾衣服架,上面晾着几件衣服。
屋子看得出来是有些年头了,她昨天醒来第一眼说是危房有点过分,主要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熏得黑的泥砖房,今天从外面看还是挺结实的,屋顶上的瓦也很新净,应该不会漏水,不存在什么安全隐患问题。
关键是收拾得很干净,一看就知道房子的主人很勤快很爱干净,总之这个居住环境她还能接受,比她以为的要好上太多太多。
最最关键的是,浴室是原主和傅征途结婚时强烈要求仿照城里的卫生间建的,所以带了个蹲便器,她不需要去上那个据说臭气熏天的公共茅厕!
这可以说是原主做过的唯一一件让她觉得称心如意的事了。
苏桃桃正打算去卫生间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一道人影从门外闪进来,用瞬移的度跑进她家卫生间,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嘭”的一声关上门。
苏桃桃眨巴眼,看向喂鸡喂得正欢的两个孩子,用眼神询问,这是什么人?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