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姑娘,我還有一事相求!」含山忙道,「我家侯爺有咳喘症,夏日要服用薑茶鎮咳,想借廚房熬煮,不知可否?」
「薑茶?這個容易,我帶你去廚房就是。」
含山稱謝,跟著許小約穿廊繞柱去廚房,走出去好一會兒,她還是覺得背後生芒似的,借著轉彎回眸一瞥,果然月娘仍舊站在廂房門口,只是向這邊張望。
含山說不出哪裡不對,只覺得怪裡怪氣。
許小約領著含山進廚房,她蹲下身撥旺灶火,起身撥開水缸上的木蓋,舀了水傾入鐵鍋,又拿出老薑來洗,正忙得不亦樂乎,卻聽著對面傳來「啪嚓」一聲,緊接著月娘啊地叫了一聲。
許小約被驚動,伸長脖子向外張望,含山忙道:「許姑娘,你只管去看顧令嫂,薑茶我來煮就好。」
「好,」許小約放下姜塊,「那我過去瞧瞧。」
「許姑娘且慢,不知家裡可有紅糖?侯爺愛吃甜的,不放紅糖只怕他不肯喝呢。」
「紅糖自然有的。」
許小約從柜上抱下個罐子,笑問含山:「你家侯爺可是穿淺藍衣衫的那位?」
含山回想了一下白璧成的袍衫,仿佛是極淡的藍色。
「正是他呢。」
「他雖瘦弱些,卻瞧著儒雅貴氣,許照說來了位侯爺,我一猜就是他。」許小約倚著灶台說,「我再猜一猜,你家侯爺還未娶親罷?」
白璧成有沒有娶親,這事情含山並不知道,但她不想說出來,於是笑一笑,算是回答了。
「我又猜對了?」許小約格格笑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麼猜出來的?」
「想知道。」含山很配合,「你是怎麼猜到的?」
「你這麼漂亮,站在屋裡能發光一般,若是侯爺有夫人,她怎麼放心讓你跟著?」許小約道,「我瞧你適才披散頭髮衣衫凌亂,卻是毫不在意的,想來素日隨便慣了,看來侯爺很寵你,也沒人管束你,對不對?」
雖然她想錯了,含山倒也佩服她心思玲瓏,她正要找些話來講,卻聽對面廂房又傳來一聲響,像是碎了什麼東西,接著月娘大聲哎喲,又啊啊地呻吟著,仿佛痛不可當。
「你嫂子是怎麼了?」含山忙問。
「我去看看罷。」
許小約丟下這句話,轉身往西廂去了,含山接著將老薑洗淨去皮,切成塊丟進煮沸的水裡,同著紅糖熬煮。
等湯的時候,她從水缸里舀瓢水出來洗碗,誰知一瓢帶起淡藍色的小魚,魚兒半個指頭長短,通體泛著藍光,搖頭擺尾的很有活力。
水缸里怎麼有活魚?
含山將那瓢水撇回缸里,另外舀了一瓢出來,她正忙著洗碗,便見許小約跨進廚房。
「你嫂子沒事吧?」含山關心著問。
「沒事,懷孕是這樣的,脾性大變。」許小約邊說邊去淘米,「若是我哥還在,她鬧得更凶。」
「孕後脾性改變,應是陰虛之兆,」含山煞有介事,「我略通些醫術,不如給嫂子看一看?」
「多謝,但我嫂子最怕看診。前幾天我哥從南譙請來名醫邱意濃,好歹哄著她看了,事後就吵得不可開交!」
說到這裡,許小約嘆了口氣,憂傷道:「第二天我哥清早就出門了,結果晌午被發現……」
她說到這裡卡住,舉袖子揩了揩眼睛,捧著笸籮去淘米。含山想提醒她水缸里有魚,但灶邊放著兩隻水缸,許小約並沒有揭開有魚的那隻缸,含山怕打擾她傷心,於是緘口不提。
灶上的薑湯滾了,湯色變得澄黃,含山盛出來找托盤捧著,沿穿廊往正廳去。
廳里,6長留與白璧成坐上座,許老漢和許照陪著,四人也不知在聊些什麼,含山捧了湯一步跨進來,倒把眾人驚了驚。
她恢復女兒打扮,淺藍小衫配著水青六幅裙,堆雲髻上光素無飾,只在耳垂上綴兩隻細金圈。即便寒素,她依舊美到驚人,光潔雪亮的肌膚,婀娜有致的身材,配著遠山眉、秋水目、紅櫻唇,仿佛姑射仙人下了凡間。
車軒心裡念一聲佛,暗想:「這美人兒巴巴地湊上來,只怕沒安著好心,要纏著侯爺不放了。」
含山哪曉得他的心思,捧了薑茶走到白璧成身側,提湯匙攪涼些送上:「侯爺,夏夜飲姜平中順氣,您喝一碗罷。」
「夏夜飲姜?」6長留聽著發笑,「這位姑娘,我聽說夜裡飲姜賽砒霜,吃薑絕不能在晚上,你如何此時讓侯爺喝薑湯?」
「6大人此言差矣,生薑性溫,能溫胃止嘔,又能解表散寒,民間更有冬吃蘿蔔夏吃薑的說法,何來夜飲姜賽砒霜?」
「這……,哈哈,我並不通醫術,也只是聽說的,姑娘莫怪。」6長留拱拱手,又向白璧成笑道,「侯爺恕罪則個,原是下官亂說,不知侯爺有夏夜飲姜的習慣。」
「不妨事。」
白璧成接過湯碗,猶豫著擱在一旁,卻問許照道:「許典史,你剛剛說到哪裡了,是誰最先在河裡發現許仁?」
含山盯了一眼被擱置的薑茶,她想提醒白璧成,飲薑湯對他的病有好處,轉念一想又罷了。
該她做的事做到了,喝不喝的,那是白璧成的事。
第4章誰是姦夫
眼見白璧成對案情感興,6長留卻笑道:「侯爺,這些屍體呀,溺亡呀,說起來都是髒事,只怕擾了侯爺的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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