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姿势让他仿佛抱着一个婴儿般。
希锦想挣扎的,但是却挣扎不得,她是闺阁娇弱女子,他却是出入铺子四处跑的郎君,这哪能比呢!
他自她颈旁俯下来,细密的呼吸轻洒在她耳边:“希锦舍不得,我更舍不得,不过我们去燕京城,会有更好的。”
说着间,他抱着她走到了那镜台旁,道:“往日我最喜看希锦梳妆,以前希锦只能用银簪,以后却可以穿金了,大内的钗子都好看,希锦每日换一个新的,好不好?”
希锦如今衣着不整,又被他这样抱着,其实心里是羞耻的。
她蜷在他怀中,只很低地应了下。
阿畴又抱着她过去榻旁:“这木榻自然是好的,不过到了燕京城,我们房中摆的是黑漆檀木围子榻,上面雕龙画凤的,比这个要宽阔,也很稳当,我们就算在上面打滚也不会有半点动静,你喜欢吗?”
希锦颤巍巍攀着他颈子:“喜欢。”
阿畴又抱着她走到窗前,窗自是关着的,看不到外面。
他低在她耳边道:“前些日子你还说要采买两个丫鬟,要调理出好的来,以后也不必买,我们府中会有许多丫鬟,每日你醒来,便有十几个都在外面候着,等着伺候你,给你穿金戴银。”
这次,希锦也不待阿畴问,将脸儿贴着他的胸口,低声道:“喜欢!”
阿畴看着她,便轻笑了下,墨黑的眸子中满溢着温柔。
他轻笑着说:“不过我也
()要和你说明白,前面虽是一片锦绣富贵,可也不是那么轻易的,这个世上原没有白得的富贵,纵然我是皇室血脉也是一样的,总归要付出代价。我们过去燕京城,只怕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会有一些辛苦。”
希锦听明白了。
她喃喃地道:“那我到底是不是大娘子?”
阿畴:“是,当然是,你我为结夫妻,我在,你就是我的大娘子。”
他将脸埋在希锦间,有些贪婪地嗅着那馨香:“一辈子的大娘子。”
他仿佛对她很是依恋,希锦也不由搂着他的脑袋,轻抚他的。
阿畴:“若有朝一日,我得登大宝,那你便是我的皇后。”
希锦听这话,心里自是生出许多甜蜜和喜欢来,笑着道:“好。”
骑马坐轿当娘娘,这是昔日汝城商贾家小娘子想都不敢想的。
她越揽住他,软绵绵地道:“我才不管别的,反正你当了殿下,我就要做大娘子,你若当了皇上,我就得是娘娘!”
才被自家夫君压在窗棂上那么一番的小娘子,身上没什么力道,声调柔软到仿佛酥化了的蜜糖。
这让人怎么能不心怜。
会恨不得把天底下一切都捧到她面前,要哄着,让她喜欢。
他看着她那弥漫了一层雾气的澄澈双眸,低头亲上的羽睫,口中哑声道:“嗯,希锦要当娘娘,天底下独一份的娘娘。”
那朦胧沙哑的声音带着颗粒感,滑过希锦的心,希锦心尖儿都是颤的。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揪扯着她的心。
她不知道这情愫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该如何缓解,最后只能紧紧抱着他,仰着脸去亲他。!都是我们宁家的,能让你当我赘婿,入我闺房,你不是沾了天大的便宜!你若不当我赘婿,自己出去娶妻,你哪有这福分,娶到我这样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阿畴微吸了口气,神情很有些难以描述。
希锦娇哼一声:“你那什么表情,不赞同吗,难道我不够美吗?”
()当然是美的(),她自己很清楚▎()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喜欢自己这身子这容貌,他经常盯着看,看得仿佛要吞下去。
这男人的德性她太明白了。
阿畴便赞同:“你说得一点没错。”
全都是天下第一的大道理,永远都是对的。
希锦:“是吧,反正往常那么多事,我心里也是怪挂念的,我不舍得。”
她咬着唇,看着阿畴:“阿畴难道就毫无留恋吗?”
其实阿畴何尝不动容。
他看着眼前的娘子,她秀垂在纤弱的肩头,明媚娇艳,这让他想起几年前他们刚成亲时候。
他的视线巡过这房间,这院落。
上灯节时挂的灯已经收起来,不过芒儿的兔儿灯就放在窗棂前,上面落了浅浅一些灰,廊檐下挂着几只鸟,那画眉正叽叽叫着。
而房内,罗帐掩映间,可以看到榻上的白瓷锭枕安静地躺在那里,紧挨着木榻的是往日用惯了的半旧云母枕屏。
那白瓷锭枕小巧得很,希锦习惯用这个来午睡,而那云母枕屏的抱鼓墩上有些残留的磕碰,那是往日希锦恼了时,用算盘掷出去,不小心磕到的。
他自八岁后便颠沛流离,日子过得并不好,也就是成了希锦的赘婿后才安稳富足起来,品尝了男女情爱,也得了父子天伦之乐。
如今要离开了,从此身份再不同,他也再不可能得到像过去三年那般平凡安逸的日子了。
于是他在看了半晌后,到底是道:“等我们走了后,我会让他们把这里保留下来,一切保持原状,等哪一日你想了,可以再回来看看。”
希锦听着,便觉心动,她偎依着阿畴的胳膊,道:“阿畴要陪我一起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