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对这种场面很熟悉,不但没有帮着可怜的演员们说话,甚至神情严肃地将他们一一看过去,似乎是想用眼睛把体重标的演员给抓出来。
“哈哈,姜老师,”谭老师硬着头皮站出来打圆场,“毕竟是过节嘛,体重涨一点很正常,排练几天就好了。”
说着他还冲我使了个眼色,想让我帮忙说几句话。
?
看我干嘛,我只是个高中没毕业的小孩子,可应付不来这种场面。
我假装没有注意到谭老师的眼神,飞快地低下头,假装研究地上的地毯。
在有限的视角中,我看到我爸往前走了一步,锃亮的皮鞋踩在有些陈旧的红地毯上,头顶的灯光在他鞋面上折射出不近人情的冷芒——他开口倒数了:“三……”
才数了一个数,便有人嘤咛一声,站了出来,“姜老师,对不起……”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迅站了出来,叽叽喳喳地道歉,嘴上说着以后再也不会犯了的话。
想起初中时贪嘴导致体重标被我爸抽板子的悲惨历史,我抬起脸,同情地看着他们几个。
想来他们也体会过我爸的铁血手段,最开始站出来的那个女生一脸的视死如归,神色悲壮地回望了我一眼。
不料我爸忽然笑了一声,伸手指了指他们几个,“你们几个,等所有人挑完了才能吃蛋糕。其他人,过来拿蛋糕吧。”
说罢,他往后退了一步,把保温箱前面的空地让出来。
“啊?”
有人微微张开嘴,茫然了。
谭老师也大吃一惊,一连看了我爸好几眼,想确认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见没人敢动,便率先走到保温箱前蹲下,揭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一块玫瑰巴斯克,撕掉下面的包装纸咬了一口:“你们快来吃啊,等下奶油都化了。”
其他人这才敢上前拿蛋糕,经过我爸的说话,叽叽喳喳地道谢:“谢谢姜老师。”
有两个穿着蓝色水袖的女生从我旁边的箱子里拿蛋糕,小声议论着:“老师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另一个女生小声回道:“是啊,可能他今天心情比较好吧。”
她们两个说着说着注意到了我,其中一个问我:“你好,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啊,鼻子上的痣好特别哦。你是过来面试的吗?”
我摇摇头,将脸朝向我爸的方向,“我来找我爸。”
“……”她们俩同时顺着我示意地方向看去,随后两双漂亮的眼睛惊恐地对视,顾不上和我说话,拿上小蛋糕飞快地走开了。
看吧,我爸果然很恐怖。
我一边想着,一边把手里的巴斯克凑到嘴边咬了一大口。
晚上吃饭是我爸做东,花教授和夏爷爷都在。
值得一提的是,宁老师也在。
听到轮椅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我僵硬了片刻,转过头看见宁老师转着轮椅从剧院的偏门出来。
我爸瞥了我一眼,我咽了口唾沫,犹犹豫豫地凑上前去帮宁老师推轮椅。
宁老师其实很漂亮,白净的脸上不施粉黛,脖子长长的,即使坐在轮椅上这么多年,体态依旧保持的很好。
我推着她往我爸的保姆车那边走,小声招呼道:“宁老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