瀋陽愈坐在他邊上,同樣是下朝回家的路上被叫回來的,擔憂的看了好友一眼,遞了個眼神:是不是昨夜受涼了?
謝高望眨了眨眼:有點擔心家裡的混小子。
瀋陽愈眼皮一跳,眨眨眼:你家祠堂應該派人守著了吧。
謝高望一頓,繼續眨眼:令郎的身子骨應該翻不了牆吧。
瀋陽愈:「……」難說。
謝高望一顆心當即懸到了嗓子眼,兩人齊刷刷的垂眸看著坐在皇帝身邊的靖王,互相對視了一眼:靖王把他們叫過來,該不會真是那倆混小子惹出什麼大事了吧!
凌硯行臉色陰沉,坐在左下的太師椅上一言不發。
凌之恆坐立難安,「皇叔,我……」
「抄二十遍皇帝祖訓。」男人冷酷的開口。
凌之恆眼眶頓時紅了,可又不敢反駁他叔,只能老實巴交的捏著衣角,糯糯的應下,「朕知道了。」
二十遍,他的手都要抄爛了嗚嗚。
凌硯行壓制著怒氣:「從今日起,玉璽放臣那裡,陛下再送出去多少東西,就打多少下手心,多少日不准出宮。」
「使不得!」使眼色的兩人聞言頓時站了起來。
瀋陽愈不滿靖王攝政已久,如今陛下已到了能明辨是非的年紀,見他不僅不放權,還要拿走玉璽,拿出舌戰群儒的氣場,占著理指著他罵:「陛下乃一國之君,怎可隨意打罵,何況玉璽乃一國之君的象徵,王爺雖暫代陛下處理朝政,怎可直接將玉璽拿走,莫不是幾年之後,連這皇位你都要一併端了!」
謝高望拱了拱手:「沈大人說的是,於理不合,只怕落人話柄啊王爺!」
「呵!」凌硯行冷笑了一聲,把一塊繡有龍紋的錦布扔在桌上,「本王看他巴不得把皇位送出去!」
瀋陽愈見到那塊錦帕時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朝中雖然設立了三省六部,聖旨政令需要經過三省審核才能頒布下去,但作為天子卻可以直接在這張團龍錦帕上加蓋玉璽,賞賜臣下,加官進爵,封賞一些沒有實權的官職。
瀋陽愈顫著手撿起來看了看,眼珠子險些瞪出來:「嗬——!」
「沈大人!」謝高望連連掐他人中,好奇的偏頭一看:「嗬——!」
兩位股肱之臣險些氣暈過去。
錦帕上寫著晉嚴盛為從三品殿前總管太監,賜免死金牌,賞黃金百兩,白銀千兩!
嚴盛只是個內侍太監,凌之恆被推上了皇位後因年紀尚小,離開了嚴盛的照顧便哭,無奈之下,只能將嚴盛跟著調到了御前繼續伺候。
先帝駕崩突然,他們這些朝臣也是自顧不暇,等在帝登基後站穩根腳,陛下已經越發依賴那從小伴著長大的閹人,受那閹人蠱惑良多,只是他們以為至多也就是寫錢財賞賜無傷大雅,沒想到竟然連免死金牌都給出去了!
加蓋玉璽,這聖旨已經生效。
君無戲言!
靖王本就有意要拔除那幫擾亂聖聽的閹人,被陛下這攪屎棍一攪,算是徹底攪沒了。
瀋陽愈深惡痛疾:「陛下!您真是老糊塗啊!」
凌之恆咬緊了下唇,努力把眼淚憋回去:「朕,朕只有八歲……」
「你比八十歲還糊塗啊!」瀋陽愈連著皇帝一塊罵,「二十遍不夠!抄二百遍您才能長記性!」
凌之恆搖搖欲墜,深刻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三人商量了半晌,才最後勉強拍板將玉璽依舊放在御書房內,但是要上鎖,並且鑰匙絕對不能給凌之恆保管。
凌硯行瞥了一眼蔫頭耷腦的凌之恆,陰鬱的臉色才稍稍退卻,「嚴盛無孔不入,本王欲為陛下找一位品行兼優的伴讀隨侍左右。」
只見方才還氣焰囂張指誰罵誰的瀋陽愈一下子就癟了,乾巴巴道,「如此陪王伴駕的好機會,只可惜下官的兒子整日留戀青樓,與蛇為伴,唉!」
謝高望:「實不相瞞,犬子還因為和沈大人的愛子一起留戀青樓找姑娘,被下官禁足呢!」
凌硯行冷漠的勾了勾唇,殘忍道:「既然如此,一道送進宮,本王替二位同僚調教調教。」
謝高望毫不猶豫的賣友求榮,「啊,其實沈大人的愛子木魚賢侄長得就討喜,心思也單純,不像犬子滿肚子餿主意,太容易帶壞陛下了啊!」
瀋陽愈吹鬍子瞪他,力挽狂瀾就是這麼挽的?!
作者有話說:
沈大人一旦觸及到家國大事就會變身憤怒的小鳥,懟天懟地。
官制參考三省六部,私設過多,請勿細究~
看在我今天雙更的份上,能不能給我又大又硬五個角角的大海星捏(害羞搓手)
謝大人:不是,我真的力挽狂瀾啊!
第21章他心裡有我
「沈兄,今日之事,下官實在也是迫不得已啊!」
醉仙樓,謝高望自掏腰包,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力挽狂瀾沒挽住,險些連自家兒子都搭進去,謝大人實在是慚愧,沒想到靖王竟然如此卑鄙,在這裡擺了他們一道。
「沈兄今日在御書房當真果勇,靖王只怕早就看中了木魚賢侄想要拿捏沈兄,沈兄放心,觀雪是你看著長大的,咱們兩家不分彼此,至少現在還留住了一個兒子。」
如果沈木魚出了意外,他就讓謝觀雪認義父,將來也好給沈家養老送終。實在不行,他就和夫人再生一個過繼給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