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魚咬牙說了成交,凌硯行掃了這清澈愚蠢的同僚兒子,嗤笑了一聲。
被嘲的沈木魚:?應該不是笑我吧。
沈木魚老老實實的站了回去,一通安慰自己,就想通了,笑容跟著飄了起來,嘴角滿是甜蜜滿足的笑容。
普通人花九千兩都不一定能讓靖攝政王親自進宮一趟,看來凌硯行幫自己出頭,也不全是為了錢嘛。
他肯定把自己當朋友了!他心裡就是有我!
謝觀雪懵逼的看沈木魚和靖王說完悄悄話後變得格外滿足蕩漾,抖了抖身子又十分羨慕他能和靖王咬耳朵,在心裡大大的豎起了一個大拇哥:牛逼了沈木魚!
嚴盛的慘叫聲在最後十大板的時候終於傳進了養心殿。
本就是缺了一個物什的殘疾人,體質比不過正常青年,再加上這幫子奴才如今都知道是靖王下的令,連力都不敢輕,生怕下一個挨打的就是自己,一個個貿足了力氣,才三十大板就把人屁股腰臀打的血肉模糊。
深色的墨綠總管服染了一大片血跡,和皮肉黏貼在一起難捨難分,嚴盛趴在受刑的長凳上氣息奄奄,才一閉眼暈過去,下一刻便立刻被一桶冷水潑醒了。
他疼得雙指攥著凳邊,節骨凸起爆出幾根青筋,儒雅俊秀的臉被汗水和濕透的髮絲遮住,狼狽的紅著眼喘息。
他閉了閉眼,咬緊下唇,正想叫小太監把自己扶回屋子,卻又被硬生生的架住雙臂,拖著半身不遂的下身,拖進了養心殿。
凌硯行怕凌之恆看到這一副場景傷害到小皇帝如今天真愚蠢的心,在叫人將嚴盛拖進來前,便叫他先去御書房等太傅。
沈木魚還留著,見嚴盛被拖進來下半身軟爛滴血,倒吸了一口冷氣,下意識揉了揉屁股:還好他嘴甜,土味情話一套接著一套!
謝觀雪跟著摸了摸自己的臀,跟著鬆了一口氣,宛如劫後餘生。
嚴盛沒瞧見「靠山」,那副溫潤的模樣終於卸了下來,目光陰冷的直勾勾看著靖王和他邊上狐假虎威的沈木魚:「沒想到王爺也會學奴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奴真是受寵若驚。」
凌硯行輕輕笑了一聲。
沈木魚神色飄忽了起來,咋舌看向嚴盛,無聲搖頭:諷誰不好,你諷靖王,可遭老罪嘍。
果不其然,被嚴盛殺敵八百自損一千也要暗諷一下的靖王神色淡淡:「不急,本王還有更下三濫的。」
嚴盛錯愕:「……」
靖王從容的抿了口茶,「聽聞淨事房那邊的要價是兩千兩?」
嚴盛瞳孔驟縮,身子一僵,卻觸動了後面的傷口,疼的臉色發青。
凌硯行驀然哼笑。
嚴盛面色如鐵,竟比方才被拖下去挨打還要憤怒,嗓音尖細嘶啞:「王爺做的這般絕,不怕傳出去落人話柄?!」
凌硯行挑眉,目光掃過他血肉模糊的下身,意味深長。
沈木魚茫然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但依稀知道靖王在敲竹槓,咧著嘴傻笑。
兩千兩,他能分到的一成又翻了一番!
靖王不嘴自己的時候,真的是酷斃了!
沈木魚在一旁安靜的當氣氛組,趾高氣揚的揚起腦袋,暢快的瞪了瞪嚴盛。
嚴盛心如刀割,目光滿是憤恨,咬著牙道,「我怎知交了錢你不會再故技重施!」
凌硯行穩如老狗,面不改色。
嚴盛怒火直衝天靈蓋,腦海中一陣嗡嗡,啐了一口血,「卑鄙!」
但倒是還是交代了自己把錢藏在何處。
布滿血絲的雙眼如同來自地獄的陰暗鬼魅般猩紅,不甘的瞪著靖王,下唇都被咬出了幾顆血珠。
他現在就只祈求自己趕緊能被帶下去療傷了!
若是讓他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他定要將那個人抓出來碎屍萬段!
兩旁躬身站立的小太監見事情差不多進入尾聲,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端坐的靖王請示是否要將人拖下去,凌硯行卻抬手命他們下去。
空曠的養心殿院前,頃刻只剩下了他們四人。
嚴盛驚恐的瞪圓了眼珠子,眼睜睜看著靖王意味深的瞥了眼沈木魚,然後撣了撣衣袖面色從容的踱步離開。
這下便只剩半死不活的嚴盛和沈木魚謝觀雪二人。
沈木魚還在發愣靖王那個媚眼是什麼意思,謝觀雪激動的拽著他的手臂,一腳將嚴盛踢翻:「沈木魚愣著幹嘛!快動手啊!」
沈木魚頓了頓,恍然大悟——靖王這是特地給他留了一點時間報仇雪恨!
王爺我真是愛死你了!
沈木魚興奮的張大眼睛,摩拳擦掌,一臉奸笑的衝著奄奄一息的人靠近:呔!看拳!
過了半刻鐘,灰衣太監把人拖走了。
沈木魚和謝觀雪倒不敢真把嚴盛打死,只是叫他把水滴之刑受了一遍,又在他屁股上補了兩腳,足夠讓他本就奄奄一息的傷勢雪上加霜。
沈木魚一雪前恥,整個人都洋溢著滿足的笑容,出了養心殿看到靖王簡直比看到他爹還要激動,飛撲了上去:「王爺~」
沈木魚在離靖王半尺遠的地方就停住了腳步,雙眼閃著崇拜的光,眼巴巴的看著他,忸怩的擰了擰身子,「王爺,我想請你喝酒。」
凌硯行瞥了眼沈木魚,正要嘲諷對方還沒斷奶吧,驀然一頓,眉心動了動,有股熟悉的預感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