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買的和從皇帝嘴裡省下來的到底不一樣,沈木魚受寵若驚的舔了舔嘴唇,迫不及待的張大了嘴:「啊——」
靖王笑了笑,兩指夾著糖塊送進了沈木魚的嘴裡。
收回手時指腹輕輕碰到少年軟嫩溫熱的唇,卷到糖塊後的舌尖似乎那一丁點的東西,下意識的追著他的手指,輕輕蹭了一下。
沈木魚意識到自己好像不小心舔到了對方,連忙側頭避開,心虛的看了眼靖王那帶著可疑水漬的指尖,腦海中電光火石,確定自己沒有帶手帕的習慣,連忙拎起衣襟給他擦了擦尊手。
然後嚼吧嚼吧,把嘴裡的糖吞進了肚子。
沈老頭暈了兩回,沈木魚早膳都沒來得及吃,這會肚子早就空了,吃到了一點甜頭,整個胃都跟著叫囂起來,更何況皇帝嚴選,必是仙品,這東西味道還真不錯。
吃完了嘴裡的,沈木魚就直勾勾卻又太好意思的看著靖王,意猶未盡,就差把「還有嗎」刻在腦門上了。
凌硯行掏著袖子,說話聲音都和藹了不少:「張嘴。」
沈木魚毫不設防的張嘴:「啊——」
凌硯行唇角勾了勾,從袖中摸出一塊方正的白色帕子,仔細捲成了圓筒形狀,隨後,塞進了沈木魚張大的能塞下一個雞蛋的口中。
沈木魚嘴裡驀然被堵了一嘴,咬了咬,才發現根本不是吃的,正要吐出來,卻被男人用手捂住了嘴,不容置喙:「含著。」
沈木魚難以置信的瞪圓了眼睛:「唔!」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攝政王!你的大臣知道你欺負別人家兒子嗎!
凌硯行不鬆手,甚至轉變了一下位置,站到了沈木魚身後,像是把他半攬進懷裡,只是手並不是放在沈木魚的肩上或腰上,而是落在了少年嘴上。
沈木魚就這樣被「挾持」到了膳廳外,不敢怒也沒法言,只能獨自哼唧。
凌硯行在轉角便鬆開了沈木魚。
沈木魚控訴的看了眼面上不顯實則心裡肯定暗爽的男人,彎著腰把嘴裡的手帕吐了出來,也不管亂扔垃圾好不好,拎著沾滿自己口水的手帕扔到花園角落,跟在凌硯行身後一臉幽怨的飄過去。
劉伯還不知道沈木魚被耍了一番,瞧見兩人終於來了,連忙吩咐廚娘開始上菜。
糖醋排骨和粉蒸肉是剛出鍋的,比別的菜熱氣更甚一些,劉伯指揮廚娘往沈木魚面前放。
沈木魚難得能在靖王府吃頓飽飯,毫不客氣的大快朵頤,還不忘偷偷夾點東西扔給白塗,有福同享。
王府的廚子只比御廚差一些,做出來的飯菜比沈府的可謂是好上太多,沈木魚頓時放下了靖王用手帕堵自己嘴的成見,吃了個十分飽。
如果每天都能吃那麼好,他不介意靖王多拿幾條帕子堵自己。
而且還吃到了皇帝的零嘴,攝政王親手餵得!他能去謝觀雪那裡吹一年!
沈木魚心裡一陣美滋滋。
靖王已經放下了碗筷,慢條斯理的擦嘴擦手漱口,等全部做完,便靜靜的等沈木魚,待沈木魚放下筷子,他開口提醒:「明日午後,收拾好東西,隨本王進宮。」
沈木魚傻眼:「明日就進宮?」
這也太快了點,他連聖旨都還沒收到呢!
陛下,您真的就那麼缺他一個胸無點墨的伴讀書童嗎陛下?
「我還沒收到聖旨,就這樣進宮是不是不太好啊。」沈木魚本能的想拖延幾天。
雖然他挺樂意進宮拍皇帝馬屁的,但他已經從他爹口中得出嚴盛在後宮同靖王在前朝的地位一樣,自己進去說不定就是被玩弄的犧牲品。
自古以來位高權重的閹人心理都是極為扭曲的,在宮裡他爹和靖王又不能時時刻刻待著,那太監都能把免死金牌弄到手,萬一皇帝保不住自己,不小心把他閹了怎麼辦?
沈木魚吃飽喝足的好心情一下子全沒了,甚至感覺有點蛋疼。
凌硯行:「明日聖旨會送到沈府。」
沈木魚枯萎了,政府機構辦事效率太快也不是好事,聖旨這種東西不得畫個十天半個月的時間精雕細琢嗎?
「就不能後天再送到嘛。」沈木魚忍不住小聲逼逼了一句。
凌硯行見他生無可戀,整個人都像霜打的茄子要謝不謝,輕嗤了一聲,壓根沒往中書令會誤會他們的關係繼而不擇手段的嚇唬了沈木魚這方面想,只以為少年是因為入宮後沒有狐朋狗友喝酒玩樂胭脂水粉相伴左右感到哀愁。
畢竟伴讀雖是官職,但在天子跟前免不了要學著伺候皇帝,謹言慎行,對於從小嬌慣長大的沈木魚來說算得上是地獄了。
不過凌之恆倒是沒多少皇帝架子,也做不了主砍人腦袋,否則凌硯行也不會放心把這個嘴上沒把門的紈絝子弟帶進宮。
只是嚴盛卻是個花言巧語奸詐狡猾的無恥鼠輩。
凌硯行一想到凌之恆被那閹人騙得團團轉,心裡便一陣鬱悶氣急,有些單擔憂中書令的蠢兒子被那閹人外表迷惑,兩個馬屁精一拍即合,一起拍凌之恆的龍屁。
思及此處,凌硯行凌厲的雙眸斂了斂,擺手叫下人全部下去,冷峻嚴肅地道:「入宮之後,離那群閹人遠點,尤其是殿前總管太監嚴盛。」
沈木魚渾身一僵。
最後那一丁點「這本書中誰能牛逼得過攝政王男主」的幻想徹底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