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突然间抓住迪亚波罗的衣服,把他往下拉,好离自己更近一点。
她努力睁开眼睛,看着搂着自己的人。
“你是……谁?”
她失忆症又发作了吗?不过身体这么差的情况下,也容易忘事。
黛安拉着他,把头往他怀里拱,跟小动物一样。
“不要扔掉我……”她对迪亚波罗请求,气若游丝。
迪亚波罗心情复杂地看着她,但还是犹豫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给她把刘海拨开。
女孩又昏睡了过去。
“我回来了!伊拉利奥!我们去医院!”
波鲁那雷夫飞快跑回来。
他们一路开着车,顶着限速飞快前进,波鲁那雷夫颇有飙车天赋。
开罗好歹是个人口稠密的大城市,医院找找还是有的。
但黛安的症状很重,小诊所解决不了。
他们进了家看起来姑且还算干净的医院,只是有点老旧。
他们把黛安抱去急诊室,让护士给她做了应急处理,挂了点滴。
给迪亚波罗被赛道铁丝网伤得血淋淋的手臂消毒包扎避免发炎。
也给他脖子上吸血鬼咬伤的地方贴了创可贴。
“挂号费就要1800埃镑?!”前台的波鲁那雷夫大惊失色。
三个刚刚直面过吸血鬼的人,突然发现了行走人类社会最关键的问题。
他们都没钱。
迪亚波罗有,他只是没有现金,多比欧兜里就揣了几十埃镑,他刚才拿去买了水跟清凉油,都给黛安了。
医生对法国人解释了好半天医疗耗材的收费,在语言障碍下沟通非常困难,最后放弃搭理他,还得靠懂一些阿拉伯语的迪亚波罗来沟通。
发达国家温室长大,身强体壮很少看病的波鲁那雷夫极其不能理解。
而且这医院破旧的设备,敷衍的态度……
迪亚波罗倒是一点不意外,不管干什么都要门路,他挺清楚,他只是没想到自己来一次埃及,就被折腾到进医院。
“怎么办,乔斯达先生他们不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波鲁那雷夫急得满地乱转。
他们可能已经和Dio的手下打起来了。
黛安的状态依旧没有好转,呼吸逐渐急促,脸色越来越差,还时不时抽搐。
迪亚波罗内心有不妙的预感,她太小了,可能会撑不住“箭”的考验。
他和波鲁那雷夫询问了医院住院部重症监护室的情况,被拒绝,理由是排满了,如果要用,必须得等。
他们于是又找人,四处奔波被推诿后,波鲁那雷夫在大厅里撒起了疯,非要见能管事的人,闹到医院的行政管理都亲自出面。
这人倒不是阿拉伯人,是个白人,跟他沟通在语言上没什么困难。
“你们不要催了,医院的床位也是很紧张的,我看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外伤,化验结果也没那么糟糕。”
开口就否定病情,摆明了不想接受这个病人。
波鲁那雷夫被气得脸红脖子粗。
虽然医生这么说,但迪亚波罗对他的话不放心。
黛安明显正被什么精神层面的东西折磨着,表现为她开始胡言乱语,说些支离破碎的话。
她的失忆症,替身箭……共同构成了很不妙的因素,眼前这粗略的检测查不出来,说是超自然力量导致的病就更不可能。
再不采取措施,她可能会死。
两个大男人抱着个小女孩,坐在走廊上,护士好心给了他们一张床位。
波鲁那雷夫是个情绪外放的人,什么都写在脸上,他对黛安的心疼也肉眼可见。
“……她让我想起了我妹妹……”他有些低沉。
迪亚波罗给他递了杯水,自己则因为腿长,不得不蜷坐在低矮的看护床上。
“不行,我不能什么都不做……”银发法国人喃喃自语。
他背后的银色替身突然抬起头来,摸了摸手里的西洋剑,差点让迪亚波罗以为它会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