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野娃长吁一口气。
就在这时,野娃看到少年身侧的长剑,他微微愣了下,旋即目不转睛地盯着剑鞘,不知过了多久他回头看了看身后,而后又看了看陷入昏迷的少年。
终于,他拔出长剑。
一道凛冽冰冷的光闪过佛窟,野娃神色复杂地看着宝剑,只见他挥起长剑,剑尖直指少年的胸口。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滞,叶观南的心被提到嗓子眼。
剑尖距离少年的胸口只有几厘米。
不知过了多久,野娃猛一回神,慌忙收了长剑,不动声色地将它放回原地。
少年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野娃每隔几分钟就会像小狼狗一样趴在少年身边瞧上一会儿,整个晚上他都在佛窟里上窜下跳,显得焦躁不安。
终于这一次他对上了少年清澈的眼眸,少年一怔,一丝不安从他的眼底闪过,野娃虽一夜未眠,但眼里却是溢出来的笑意与温柔。
“你醒啦!”
少年侧过头,“你别这样看着我。”
野娃一愣,随后也明白这样不对,立即跳起来,坐直了守在少年身边。
“我现在好多了,你走吧,我没办法再留你了。”
野娃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阳光照在他脸上使得他的表情变得模糊不清,只听他张了张干涩的双唇。
“可我没地方去,天大地大,我能去哪?”
也许是一夜的守候,少年有些动容了。
“你要留下来也可以,只是今后我不会再来见你了。”
“什么意思?”
“今后我不会再来了。”
“那我可以去找你。”
“我行踪飘忽不定,你去哪找?揭仰,你的人生不该仅限于此。”
“我不懂。”
少年轻叹一声,起身向殿外走去,经过野娃身侧时没有片刻停顿。
“你要留便留吧,但你更应该出去走走看看,若一日想明白了再走也行。”
“等等。”野娃低吼了一声,很快这种焦躁的情绪有了更多的不安与难过,“我能去找你吗?”
少年不语,只头也不回地走了。
突然间,佛窟里静悄悄的,只有众佛悲悯地望着一切。
野娃不知是无法面对还是真不明白,他迟钝地望向头顶的佛像。
叶观南没看到走到殿外的少年是否有片刻犹豫或是曾回头看了一眼。
佛窟内一片死静,从前野娃一个人时也是这般冷清,只是今日竟冷得像一摊死水。
好像明日的光芒在那之后被掐去。
野娃对着佛像跪了下去。
……
往后很长的时间里,少年果然没来过,冷冷清清的佛窟里,野娃每日在擦拭佛像的时间中反复地练习从前所学到的武功,简简单单的几个招式在时间的打磨下被他练得如火纯青。
他竟把极简的招式练到极致。
时间的沉淀中,日子一年年过去。
野娃逐渐长成了眉目如画的少年,不同的是那熠熠生辉的双眼里藏着一丝狡黠,薄唇轻抿,眉宇间带着一丝轻蔑。
这日,野娃第一次走出了佛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