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说你好,我还得数落数落你。”她转向银信方向“你自己思量,那婚约原就不是他的错。跟咱们打仗似的,再刁钻的阵法,攻进去也是有破绽的。总不能因为为难,就挂了降旗。你死活不理他,惹着他日日气急败坏没个正经样儿:跟我们出个门,信儿长信儿短的。要我说,你偏就仗着他要定了你,才敢这样欺负他。”
“你……你说的对是对,但不兴这样凶她。”晏缈半分得意半分逞凶,拦在银信面前“再要我听着你对她刻薄,我可不饶你!”
“姐姐我们走!”银信横眉吊眼“回来就这样指桑骂槐的,让他们一家子说去!”
“真是贱骨头。我偏帮谁也不是,哪里也不讨好。”南弦翻着白眼对着顾北委屈一阵。
“该说你不说,不该说的倒是一套套的。”顾北无奈,命人上来几个碟子“原本是有酱蟹的,殿下说王妃余毒未清,不宜用。”晏缈伸出脖子,细细道来“苏包梅、嘉庆子、顶酥饼、玉露霜还有菊饼啊?”他探手拾一颗梅子“你行你真能藏,一路都没让我瞧上一眼!”
“让你瞧见,还能剩下什么?”银信没好气用筷子打着他的手“这是我姐姐的。”
“你不用羡慕你姐姐,我给你带了更好的。”晏缈认真盯着脸色泛红的银信“你快些吃,吃好了我带你去看。”
木心捏着食箸,声色不动。
“吃完了你去一趟。”朔宁王冷着脸对着南弦,却听得出语气里带着无限的耐心“请绣坊师傅把绣屏重新装上。”他撇过一眼低头的妻子,无奈再加吩咐“摔坏的东西,照原样买回来。”
“不必了。”木心沉沉开口,垂着眼帘“买回来也是要摔砸掉的。”
南弦讪讪干笑两声低喃“咱们殿下从前没有摔东西的习惯。是吧?”眼见没有回应,桌下的一只脚狠狠踢在顾北膝盖上。
嗯。顾北埋头闷哼一次,费力咽下一口吃食无辜“他从前没有,是因为打我们打得顺手。现在……”
南弦脸色凝重,那还是多买一倍回来,摔摔砸砸不怕,两个祖宗再要打起来家都该掀翻了去。
晏缈鲤鱼打挺直起身“我家有啊!我家什么都不缺。苏姐姐高兴的话,去我家小住一段……”
“你不要得寸进尺!”桌面被巴掌猛拍一震,碟碗杯盏嗡嗡,清晰的在安静的空间里颤颤抖动,演绎着每个人的心惊肉跳。看着众人战兢,也确实坏了自己饭桌上定的规矩,只得隐忍收敛,提起筷子低语暗骂“蛇暖不热,狼喂不熟。”
听着他指桑骂槐,木心蹙起眉头意味深长“能塔下捣蛇窝,荒山食狼肉。何人可及?”面无表情提起筷子夹了菊饼轻咬一口,忽而不由紧了紧眉头。银信耸着鼻子凑去看一眼,把自己的碗推上前“你放着罢,我吃。”
顾北南弦见状才泛出真正紧张神色,做错事一般。木心瞧个清白,只得再咬一口笑道“多大的事,也把你怕成这样?”
“你放着罢!”银信强行夺下她筷子上的菊饼换了顶酥饼“这个没有桂花。”
“王妃不喜欢桂花?”顾北试探道,“锦川的木樨开的早,原以为加了金桂的菊饼更好些。”
“颜色浓淡刚好,时节也好,做什么都好,偏就是太好了,味儿浓郁时常熏得我脑仁疼。”对着顾北,木心笑意泛出温暖的神色。
“王妃说的是花吗?”顾北终于忍不住朝着她的方向也带出笑意。撞见冷若冰霜的三皇子,惶惶收敛。
“原来采药的山里……”木心拍了拍手上的碴渣“有个姑娘,名唤木樨。倔起来同银信一个模样。”
“谁跟她一样。”银信一口一口狠狠咬着饼,还不忘塞给晏缈一只。
“这个木樨姑娘以前咬你了?”晏缈愣愣看着她。有样学样,咬去一口。
“我姐姐折过一枝桂花,十岁的苏木樨哭嚎了整整三天三夜,哭哑了,咳血了都还坚持着哭。硬说我姐姐打算要了她的命。”银信摇了摇头“害得我姐姐从此闻着桂花味就一脑子的哇哇哭声,直犯头疼。”
“奇了!那桂花开着不就是给人折的?”晏缈瞪着眼“这姑娘不高兴,换个名儿好了。”
“她就是嫉妒我姐姐有个好师父。”银信骄傲咬着饼儿“也嫉妒我有个好师父。”
“既想拜师,苏姐姐收了就是了?”晏缈惊异“十岁孩童哭嚎三日三夜,可见真心。我若为了我师父哭一场,我师父不得感动的上天去?”
“这丫头异常聪明,偏生的不足,羸弱的很,习武不得,需终生保养。”木心浅浅解释“她从的医门是不错的,药理却吃亏,上不得山也入不得林子。两个徒儿,厚此薄彼,总生嫌隙。师者也是父母心,哪有父母愿意见到手足相残?若是不和,倒不如不生。”
朔宁王一直在众人轻松的气氛之外独自冰冷,直到这句,眼神微跃,捏紧一拳。顾北南弦埋下头去,再不搭话。
“外头天暗些了。”晏缈撞乱房中的微妙“等不及了,若是我们天黑回去,我娘敢打断我的腿。”他强提起银信,那银信娇小身体被他小鸡似的拽的跌撞踉跄,红着脸如何也甩不开,“你来,我给你看。”
“你若敢在我园子里点焰火,我扒了你的皮!”南弦撂下碗匆匆追去。
顾北左右迟疑,硬着头皮起身揖手告退“属下得去瞧着南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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