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行不习惯走在主子前面,此时正不知道迈哪条腿,就听章韵问:“敏行,你多大跟着咱们主君的?”
“八岁。奴的父母在雪灾中冻死了,彼时正好碰到主君,他在道边捡了快冻死的我。”
“那算起来也有四年了。敏行,主君对你好吗?”
敏行心肝一颤,笑道:“不打不骂,教我为人处事,供我高床软枕,主君待我如子侄。”
章韵笑了。
等俩人进了她的小院子,敏行刚把东西放到小几上,双臂便被章韵拧住了。
“呀!疼!疼!您干什么?”
章韵在他怀里、袖子里摸索了一番,一无所获。
咦?难道自己想错了?
不可能!
林如海今日走的时候一反常态,这小崽子也狗狗祟祟。要说里面没点事儿,都对不起她的专业嗅觉!
章韵随便扯了条腰带把他双手给捆上,然后喊外面修剪花枝的婆子进来。
“你把他衣裳脱了,看看有没有私藏什么东西。”
“是,婆子上手很快。”
敏行大骂:“章韵!章姨娘!你敢如此侮辱我,等老爷回来,我要你好看!”
章韵抱着手臂呆,对敏行的喊叫充耳不闻。
林如海以前是荣誉性质的二品兰台寺大夫,自他父母亡故后,便到扬州生活了,四年前正式进入官场。
他最开始是在御书房行走,三年前外放扬州,在织造局下属衙门办事,去年钦命为江南道巡盐御史,品阶不高,却是天子近臣。
盐税是朝廷赋税收入的主要来源之一。可近几年皇子争权,官员相倾轧,江南道的盐税收入连年递减。和十年前相比,盐税跌了十之有四,几乎腰斩。
陛下便派林如海来江南道巡盐了。
这些都是章韵在床第间跟林如海打听到的,算不上什么秘密,但这些信息对章韵非常重要。
林如海此次急忙外出,肯定是现了重大问题。
那敏行这个小崽子就得看住了!
万一他真是细作,把林如海搭进去可就不好了。
她的生孩子大业还没完成呢!
没有孩子她就无法继承林府,没有林府的身份加持,贸然去外面闯荡很危险滴,她不想再死一次。
婆子道:“姨娘,检查了,没什么可疑的东西。”
章韵见婆子把敏行的髻都拆开检查了,十分满意:“你抽空来找大锤拿赏钱。”
赏钱还能赊欠吗?
章韵见婆子看她,不由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的钱她管着,我不知道银子在哪里!”
婆子心说,最近大家都说章姨娘精明,看来也不尽然,还是有些从前的傻气在身上的。
敏行一件件穿好衣服,怒瞪着章韵,仿佛要吃人的猛兽。
章韵拍拍他的肩:“嗨,别这样,姐姐我什么没见过?就你这童子鸡,就是被我看光也没所谓的,更何况我没怎么看你!”
她这么一说,敏行更觉羞耻,冷哼道:“你等着,主君回来我定要告你一状!”
章韵指着院子角落里的一间小屋:“把他关到那里去,老爷回来之前他的吃喝拉撒你负责。少不了你的赏钱!”
“是”一听有赏钱,婆子对这份兼职非常满意,拎着敏行出去了。
晚间的时候大锤终于兴高采烈的回来了。
她把买宅子的房契交给章韵,神秘兮兮的说:“您猜我把谁给您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