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展抬了下冷硬的下巴,说:“老6让我去他家吃饭。”
“老6?”苏韫亭立刻就猜出来,“是6院长吧?老秦,你跟这个6院长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秦展拉开办公室的门,回头:“老6是钟素琴女士的老同学,也是秦许国同志的同事,我三岁的时候,就经常待在公安局,说是老6一手带大的也不为过。关系上说,他是我的老师,但在我心里,他和秦许国同志地位平起平坐。”
苏韫亭舔着牙尖点个头,抓起外套跟着秦展走出办公室。
悍马七拐八绕,停在一幢内敛于桢楠和杜英林中的深色现代别墅大门前。
“到了。”秦展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苏韫亭也跟着一起从副驾驶座走出来。
“这别墅够清幽的,附近都没什么住户啊?”苏韫亭说。
秦展拉过他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老6喜欢安静,早些年就为养老做打算,买下这块地皮自己建了房子。按照现在的政策,是肯定不能自己盖了。”
“那倒是。”苏韫亭任由秦展拉着自己的手,跟着进了门。
院子里也很清幽安静,一侧种了瓜果菜蔬,一侧种了些观赏花卉,一圃鸳鸯茉莉开着紫白相间的小花,风一吹微微颤动。
秦展说:“苏队,你看见廊檐下那个鸟笼了吗?”
苏韫亭抬眼往廊檐处看了一眼,只见鸟笼子里关着一只通体乌黑的八哥,只有翅羽的末端缀着点白。
距离隔的并不算近,但那只八哥就跟个鸟精似的扭转脖子目光和苏韫亭对上了。
然后,苏韫亭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
“亭亭,亭亭!”
“……”
“它是在喊我?”苏韫亭猛地看向秦展。
“不是。”秦展唇角攒着笑意,“它叫亭亭。”
“……”
“你管一只鸟叫亭亭?”苏韫亭扶额,“你怎么不管它叫展展?”
秦展说:“因为它被关在笼子里,展不起来。”
苏韫亭:!!!
“哟,小展?你们过来了?”6院长正端着一个箩筐出来,里面装着些晒得半干的草。看到秦展和苏韫亭,6院长打过招呼,然后不急不慢地把箩筐放在一块石墩子上随手扒拉两下里面的草,催促道:“你们快进去吧,饭菜都做好了。”
秦展难得规规矩矩叫了他一声6叔。
要知道,自从秦展从禁毒队出来去了刑事警察学院,担任刑侦特聘专家后,就再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整天6叔叔6叔叔的喊了。
有公事的时候喊他6同志,没公事的时候喊他老6,一喊就喊了五六年,这声6叔,真是阔别已久。
苏韫亭也规规矩矩跟着喊了一声:“6叔。”
6院长看两人十指紧扣,清了清嗓子,“那个,小展啊,快带苏支队长进屋吧。”
“好。”秦展拉着苏韫亭往客厅走去。
和站在客厅里那个女人见面的时候,苏韫亭整个人其实是懵的。
因为这个女人长得实在是太冷了,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白色素缟旗袍,脸冷,眉目也冷,周身散着一种凡的、脱俗的气质,好看,美,但是像三冬天里漫天飞落的冻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