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庠道:“五郎……还是以和为贵……井水不犯河水……过了这一关再理会不迟!”
“先生这话就不对了,咱忠武军自有忠武军的规矩,须教李都将识得厉害!”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风水轮流转了。
崔安潜将李师泰扔过来,意思再明显不过。
“五郎快些,就等你了。”帐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陈玄烈掀帐而出,陈奉先、田克荣、魏弘夫、张勍各带着一众人马杀气腾腾的等候着,几百号人全都顶盔贯甲,刀盾槊弩准备齐全。
这模样不是去军议,而是上阵杀敌去的。
“诸位且随我去会一会李都将!”陈玄烈意气风发,有些事早已心照不宣。
“领命!”士卒们暴喝一声,盔甲铿锵,沉重的脚步砸在地上,掀起一片灰尘。
“李都将何在,我等军议来也!”
还没到地方,众人就嚷嚷起来了,路上其他士卒也纷纷加入进来。
将军堂围的水泄不通。
李师泰身为都将,自然也有自己的人马,一百多号人挡在军堂前,一個队头模样的人手按刀柄道:“你等意欲何为?”
田克荣一马当先,一巴掌就扇了下去,“瞎了你的狗眼,我等奉李都将之命,前来军议,你这杀才也敢阻挡?”
();() 这一巴掌颇重,拍的那队头一个趔趄,若不是身强力壮,早被拍翻在地。
“你……你……”队头眼中火星直冒,但看到几百号人目光不善后,剩下的话硬是说不出来。
“滚开!”田克荣又举起了巴掌,吓的队头一哆嗦。
田师侃直接将他推开,“五郎,请!”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陈玄烈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起挤进军堂。
堂中只有三四个人,李师泰大马金刀的坐在主将位置上,手按长剑,身后还架着一柄陌刀,“何人喧哗?”
一山不容二虎,一军不容二主。
既然被推到前面,就不能后退,不然那些支持自己的人心就会散去。
牙兵只会崇拜强者!
人生得意须尽欢,此时不狂何时狂?
陈玄烈提刀上前,一脚踩在他面前的木案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新仇旧恨在心间奔涌,“李都将何不知礼数邪?我等皆立,汝为何独坐?”
一句话就将他置于所有人的对立面。
“放肆,你不过军中一队头,安敢以下犯上?”李师泰握紧剑柄,杀气腾腾。
如果在战场上骑战,陈玄烈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但近身一丈之内,又是步战,陈玄烈有七成的把握将他斩于刀下。
不过今日不是来杀人的,而是给他一个下马威。
“以下犯上又如何?”陈玄烈不吃他这一套,指着他的鼻子,“兄弟们在邠州坐困孤城时你在何处?我等回返许州身陷牢狱时你又在何处?如今得脱牢狱,死里逃生,你就来捡现成的,有何颜面在此狺狺狂吠?诸位兄弟可曾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否?”
陈玄烈手向后一招。
“不曾!”士卒们踏前一步,数百道灼灼目光投在李师泰身上。
李师泰面色铁青,眼中怒火万丈,握剑的手咔咔作响,手指都因太过用力而发白。
陈玄烈也握紧刀柄,只要他敢动手,自己绝不会手下留情。
之所以踩在木案上,除了气势上压制他,也是为了动手时能更方便的劈出一记绝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