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婢给您上药。”
听了吴医女的话,竹儿立即拿出了早早就备好的祛痕膏,
打开上面天青的盖子,绛红色的药膏体显露无余,
小环和果儿对视一眼,直直看了过来,
“主子。”小环轻呼一声,脚步微抬,欲要阻拦,
顾晚虞使了个眼神,制止住她的动作,
随后坦然伸出手臂,带伤的手指微微翘起示意,
竹儿便用干净的手帕沾了药膏,往她手上涂去,
顾晚虞瞧着她的动作,忽得垂眸似漫不经心般无意道:
“这药膏倒是与旁的不同,我记得寻常药膏不是白就是褐色,这绛红的,还是头一回见。”
竹儿手一抖,差点摔了装有药膏的瓶子,
回过神来,忙强装镇定解释,
“奴、奴婢也不清楚,不过是早先爷命人送来的,想来、想来是什么古方也说不准。”
呵!
顾晚虞笑了下,视线从她身上转了一圈,
直看的竹儿心里虚,脸上的平静即将破功时,
才收回视线,淡淡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竹儿瞬间心头一松,却不敢露出半分,只佯装镇定的笑了笑,继续涂药膏,
“夫人,好了。”
顾晚虞收回手,放在眼下仔细端详,
只见她右手食指上已经涂满绛红的药膏,瞧着有些吓人,
“这般样子,行走坐卧都碍事,且不知何时便蹭下去了。”
竹儿的手有两分微颤,“那,夫人您的意思是?”
见她似乎有些不喜,貌似欲要擦除这药膏,忙又赔笑道:
“虽碍眼些,但吴医女特意嘱咐要这段时日要日日涂抹的,为了日后好恢复如初,还请夫人暂且忍耐一番呢?”
这是什么话?
还不待她说什么,小环眉头一皱,再也忍不住跳了出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主子如何,还需你一个丫鬟指手画脚吗?”
果儿紧随其后,“竹儿姐姐许是忧心您的伤势,才一时嘴快,想来并无旁的意思,还请夫人宽宥。”
虽说是求情,但话里话外,却是盖死了她犯上的意思,
竹儿一下慌了神,忙跪下请罪,“夫人明鉴,奴婢并无他想,一时失言,还请夫人责罚。”
“好了,”欣赏够了她慌乱的神情,顾晚虞大手一挥,
“算不得什么大事,你们一个个的倒是紧张起来了,”
“竹儿你也真是的,还跪下去了,快起来吧。”
竹儿微微抬头,见她面色如常,这才敢起身,
“奴婢自知方才情急失言,夫人仁厚,不同奴婢一般计较。”
顾晚虞摆摆手,
“缠上些纱布吧,免得无意间蹭掉了。”
“是。”语气带着些许轻松,竹儿上前一步,欲取纱布,
却被小环拦下,
“这有我,过几日便要准备新的夏裳了,你去把库房里的布料都整理一番吧。”
“这……”竹儿偏头小心看了眼上的顾晚虞,
她垂眸,当做什么也没听到,
为避免被瞧出端倪,竹儿自然不敢多言,只应了一声,出了正房。
一直瞧着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小环才取出另一盒祛痕胶,
“主子,奴婢帮您换药。”
“嗯。”
小环手脚利落,把那绛红的药膏仔细擦去后,又快抹上新的,缠好纱布。
顾晚虞瞧着肿了一圈的食指,淡笑一声,“好了,盯紧她。”
“是。”小环和果儿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