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至于吧……”窦澈看着朱明月异常的表现,一时间也愣在原地。
朱明月以往从未有过如此娇羞的模样,也从未见到他就逃之夭夭的习惯。这一切都怪罪于朱标那个家伙。
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一番。窦澈愤愤不平地走出皇宫,转身向魏国公府走去。
而此时后宫中,朱明月躲在一处花丛后,脸颊滚烫。
她刚才不明所以,在看到窦澈的那一刻,下意识地远远避开。待回过神时,窦澈早已消失在视线之外。
少女的心思微妙,在好感朦胧之初尚能坦然接触,甚至有些亲昵举动。但当这份情愫被揭示后,就如同捅破了窗纸,让朱明月本能地与窦澈保持距离。
“我这是怎么了?”她责怪道,“都怪大哥他们,真是讨厌死了。”
朱明月用手背轻触自己滚烫的脸颊,低吟一声,倚坐在花坛后,将脸深深地埋入膝间。
她此刻非常想见到窦澈,但少女特有的矜持与羞涩却又让她在行动上与心意背道而驰。许久之后,直到确认窦澈已然离开皇宫,朱明月才缓缓起身,心绪不宁地走向自己的宫殿。
一路上,她仍在思索关于窦澈的事。“我肯定不能主动去找他。”
“不过听说沐家哥哥明天就会来,那时窦澈一定会跟着大哥去迎接。这样,我是不是又能见到他了?”
想到这里,朱明月双手捂脸,只感觉脸颊愈滚烫。
随着她步步接近自己的宫廷,朱明月的贴身侍婢小玲,亦匆忙地迎了出来。
“公主,您这是去了何处呢?”
言语未毕,小玲忽地顿住了话音,疑惑地审视着朱明月,追问:
“公主您的脸色为何这般红润?可是染了风寒吗?”
朱明月摇头,脸颊羞红地推搡着小玲步入了宫殿内。
至于朱明月是如何搪塞过去这一关的,暂且不提。
次日下午时分,
在应天府郊外的一座名为十里亭的地方,
朱明月紧跟在朱标身后,翘期盼着远方的道路。
朱标的身边,窦澈慵懒地打了个呵欠,侧目望向即将没入紫金山的夕阳,
不禁提出了疑问:
“我说老朱,你确定就是今天吗?”
“莫不是西平侯在前方的驿站休息吧?你不是说他身体不适么?”
朱标正欲答话,忽见远处通往(王诺赵)的官道上,一面猎猎飘扬的沐字大旗装点的马车,
仿佛凭空显现一般,跃入了他们的视线之内。
“来了!来了!”
目睹这辆马车,即使素来沉稳如朱标,也不禁显露出几分激动之情。
当马车徐徐驶近,其后方一匹矫健的骏马疾驰而出,越马车,瞬息间抵达十里亭附近。
一位英姿焕、年龄与朱明月相仿的女孩从骏马上跃下,恭敬地向朱标行礼:
“太子叔叔安康。”
“孤安好,快请起。”
朱标笑得合不拢嘴。
“小凝啊,你父亲的身体可还好?”
“家父尚好,只是十分挂念太子殿下属下娘娘。”
被称作小凝的女孩回应时抬起了头,然而目光一扫,立时瞠目结舌地望向窦澈。
“假道士,怎会是你?”
“怎么是你,虎妞?”
就在窦澈认出那张略带锋芒的面容时,同样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
早先提及,窦澈初穿越那段时间,在云南的日子并不如意。
除却初始阶段因无户籍、无身份带来的种种不便,
窦澈悲惨生活的最大祸,
便是眼前这位名叫沐凝的小姑娘。
那时窦澈不过是从山上一座破败庙宇中翻出一件皱巴巴的脏旧道袍穿上,
便来到昆明城中,假冒江湖郎中混日子。
彼时他并无任何医术,仅能粗略翻阅几本医书,并运用现代养生调理知识,勉强糊口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