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紧咬银牙,愤恨地瞪视窦澈,但窦澈并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手腕微微施力,便让沐凝不由自主地伏在了旁边的书案上。
“小侍女,研墨准备,我念你记。”
“我不是你的侍女!”
沐凝双掌撑在桌案上,勉强站稳身形,旋即愤慨地转头反驳。
窦澈则泰然自若地在一边坐下,甚至还慢悠悠地端起一杯茶水,细细品味,悠然自得地开口道:
“早晚你会认赌服输,这只是提前适应罢了。”
“记下,青蒿归元汤,青蒿三两,烈酒蒸煮;黄芪二钱……”
窦澈口中连续报出了四五味药材名称。
然而,正当沐凝手忙脚乱地摊开纸笔,正欲记录之际,却愕然现窦澈突然停止了讲述。
“继续啊。”
“你不是让我写药方吗?”
“说完了。”
“说完了吗?”
“对,只有五味药材,你以为药方还没写完?”
窦澈坦然地点点头,神情淡定。
“不然怎样?让人照方熬药就成了,你还在等什么?”
面对窦澈故作惊讶的表情,沐凝胸口急剧起伏,怒气难平。
手中这份仅有五味药材的药方,仿佛是那个家伙敷衍了事、胡乱编造出来的。
所谓久病成良医,长期守在沐英床前的沐凝,对药方亦有一定了解。
以往无论是云南的名医,还是前几日太医院的御医,
开具药方时无不是洋洋洒洒罗列十几二十味珍贵药材。
而这家伙呢?
除了用量异常且需烈酒蒸煮的青蒿外,其余几种药材不过是极为常见的调理气血之药。
越看越像这家伙开的一个恶劣玩笑。
沐凝低头看着手中的药方,又瞥了眼坐在那里悠然自得、稳如泰山的窦澈。
她气极反笑,不住地点头。
好,你给我等着!
她狠狠瞪了窦澈一眼,一句话也没说,便拿着药方愤然离去。
她倒要看看,这五味药材熬制出来的汤药,让父亲服用之后,
病情若无好转,这个家伙还能有什么借口。
窦澈端起茶碗,遮住了嘴角那抹略带深意的笑容。
他清楚沐凝心中的疑虑所在。
然而窦澈与那些专为权贵诊病的名医不同,
那些人常常用众多名贵药材和繁复的药方来掩饰自身目的,并表现出煞费苦心的姿态。
但窦澈无需如此。
他本就不只是一个纯粹的医生。
但他也没有打算直言此事,毕竟关于温病派与伤寒派在用药上的分歧,直至数百年后仍未能达成一致。
他自然不愿涉足这片争议的泥淖。"
况且窦澈行医用药,自成一体,无须向任何人解释。
想明白了这一点,窦澈眼前豁然开朗。
同时,耳边再度回响起那悦耳动听的声音:
【你开创了一派前所未有的医学道路。】
【请为你的医学流派命名。】
“命名吗?”
窦澈脸上笑意更浓,沉思自己行医以来的风格,用药以简洁高效为主,从不做多余无益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