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世朗想起那個有著初生小羊面孔的女孩,有些惋惜地點了點頭。
「自然是會的。」
「說起來也好笑,」湯岫辛偏了偏頭說,「論輩分,我得喊明老爺子作伯父,他的小兒子明知居然比我們從文還小半歲。」
「以後見面,」他摸著下巴頦講,「不知是該叫他小叔叔,還是叫弟弟好呢。」
聞言,施世朗登時笑出聲來。
距離湯岫辛上次聽施世朗這樣笑,已經過去有些年頭了。
他側著臉,靜靜等施世朗笑完後,心平氣和地開口:「說起來,我真得感謝那該死的毒品。」
施世朗偏過臉來,不作聲地看著他。
湯岫辛平緩的聲調里有了起伏:「要不是杜家那個惡棍嗑藥磕上癮,在公路上加到一百二十邁,最後直接把車開進了河裡,來的警司也不能以此為由,開展肅清打黑行動,一窩端了他們家養的那群打手,徹底去了這塊毒瘤。」
說著,他又平和下來,拍拍施世朗的肩說:「你也不能回到這個地方來。」
施世朗低頭看著自己的左手,淡淡地「嗯」了一聲。
施世朗離開後,湯岫辛回到了臥室,蘇簡正坐在梳妝檯前面。
湯岫辛走到她的身邊,彎下來親了親她的頭髮。
「你的好朋友走了嗎?」蘇簡扣著他的手問。
「走了。」
話落,蘇簡臉上浮起了一抹柔和的笑。
「怎麼了?」湯岫辛有些奇怪。
蘇簡尋思片刻,開口對湯岫辛說:「他看起來像個什麼都沒有的人。」
湯岫辛很輕地皺了皺眉,旋即又平復如常,跟蘇簡說:「他只是需要點時間。」
「再說,他可不是什麼都沒有,」湯岫辛擺擺頭講,「他銷聲匿跡的這三年,外面那些買手把他的畫炒到了近乎天價,現在他在外面可是倍受追捧。」
「而且,」他停頓兩秒鐘,摸著鼻子笑說,「他可是美名在外的施世朗啊,沒過多久,相信他的身邊就會有一位漂亮迷人的女伴了。」
儘管湯岫辛說的是事實,蘇簡也聽過不少關於這位藝術家的風流軼事,但她還是對著湯岫辛搖了搖頭。
「我的意思是,」她冷靜而理智地講,「他的心裡很空。」
湯岫辛臉上露出了疑惑:「是嗎?」
「看樣子,」蘇簡流露出了她在法庭上結案陳詞的淡淡笑容,顯得很平和地說,「你並沒有看懂你這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