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床?」周季昂問。
起先彆扭那勁兒沒了大半,沈持讓似無語又無奈地挑了下眉,「你睡我頭上也行。」
「不用,這不太好。」
點到為止,再作沈持讓就要把他丟出去了。於是周季昂關上燈,也跟著躺下。
還有一個多月就入夏,臥室的空調開得最勤的時間段也就在七八月。冬天冷得厲害的時候,沈持讓會開空調把房間整體溫度調高,過一會兒再關掉。
房間的溫度在慢慢降下來,被褥里因為多了個人而比平時暖和許多。他把腿伸出去壓著被子,琢磨著要不要追問周季昂是不是被人欺負了的問題。
沈持讓想不明白周季昂怎麼總讓別人當軟柿子捏,明明也不是瘦弱的類型。而且脾氣那麼好,總有人招他幹什麼。
就因為他喜歡男的?
兩人都沒睡,周季昂呼吸綿長,很輕,今晚沒有靠過來抱他。沈持讓把人留下來就是想刨根問底,他翻身面朝對方,抬起腿順勢夾住被子。
「阿季。」
周季昂拿著手機在回復鍾允信息,聽見聲,「嗯?」了一聲。
別人緘默不言的事理應不該提起,但沈持讓想了想,還是開了口:「他們打你了?」
在手機屏幕上滑動的手指幾不可察地頓了頓,周季昂轉頭看了眼沈持讓。他最後回了條信息,隨後把手機放到一側的枕頭邊。
上次感冒沒好全,沈持讓偶爾會咳嗽幾聲,周季昂拉著被子角,蠻橫的給他蓋上腿。他的手臂搭在沈持讓腰側,壓著被子防止沈持讓再踢開。
再不睡等會兒都能見到閻王爺了,他隔著被子輕輕拍了拍沈持讓的腰,「嗯,快睡。」
沈持讓沒想到他真挨打了,倏地撐起身,「打你哪兒了??」
說著,他往周季昂手臂上摸了下,要去開燈。沒等沈持讓轉過身,就被拽回被窩裡,聽見周季昂說肚子讓人踹了。
「哪兒啊?這兒嗎?」沈持讓想也沒想,伸手去碰。
看不見純靠瞎摸,不知道情況也不敢使勁兒,摸到一片硬邦邦的肌肉。沒有明顯的傷口,但不讓開燈看,淤青肯定不少。
沈持讓心裡裝著事兒,想了會兒說:「明天我去你那兒幫你搬東西。」
周季昂被他摸得心猿意馬的,一把按住沈持讓的手拿開,「好。」
再摸要出事。
做戲做到底,第二天周季昂下午到宿舍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除了床和一些書,大部分東西都塞進行李箱裡。
「嘛呢?」鄭林松洗了頭,從浴室出來拿吹風機,看見他忙上忙下,問道,「你要退宿啊?」
周季昂愛乾淨,生活習慣很好,也不常回來。他走了後面指不定來個什麼樣的奇葩,鄭林松脖子上搭著條毛巾,發梢的水有一滴沒一滴地浸進藍色毛巾里。
四人寢,夏鵬那床還沒人住,不過下周一貌似有人住進來。鄭林松還不知道是誰,轉頭周季昂也要走,到時候來兩個不認識或者不熟的,宿舍氛圍起碼又要不尷不尬的過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