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秉燭想側頭去躲,又被他死死按著,抓著他衣領的手也收得更緊了,慌裡慌張地叫了一聲:「哥!」
紀向晚手上力氣咻然一松,後退了兩步看他嗆水直咳,面無表情地轉身走了出去。
葉秉燭撐著池沿去關水龍頭,水從他的額前發墜下來,順著他的下頜流進衣領里。
他談生意都會穿白襯衫,但是不打領帶,這會兒上身幾乎濕透了,黏糊糊地貼在身上。
他突然委屈得不行,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麼,但是鼻子也酸,喉嚨也酸,眼眶也熱了。
他有點頹喪地站了一會兒,機械地扯了洗手間的紙巾擦自己身上的水,擦著擦著就想掉眼淚。
也不知道在委屈什麼。
外面又響了一聲驚雷,葉秉燭自己來回吐息,想著這單不能談崩,才濕乎乎地回到了座位上。
窗外下起了暴雨,打在玻璃窗上噼啪作響。
紀向晚神色柔和,找不到一點兒剛剛發狠摁他的痕跡。
葉秉燭覺得哪哪都不舒服,強撐著精神繼續跟他談,還得想著這可是金主的使者,苦哈哈地陪笑。
葉秉燭說的喉嚨干,低頭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上了一杯咖啡,也沒多想,拿過來就喝,只想著快點結束。
這場會談快五點的時候總算是差不多完事了,只是暴雨還下個不停,即使這個咖啡廳就在野有蔓草的對面,穿過去也得淋個透心涼。
他們一起走到了門口,紀向晚看了看他,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給他:「你身上濕了,先穿這個,天氣有點涼。」
葉秉燭沒接,心想這怪誰啊。
但是嘴上客客氣氣的:「不用了,不冷。」
紀向晚又看他幾眼,沒再堅持,自己把外套搭在手臂上。
葉秉燭沒看他,眼神飄忽在雨幕里:「我跟服務生借把傘,送你到車上去吧。」
紀向晚笑笑:「車就在旁邊,從屋檐底下過就行,淋不到。」
葉秉燭沖他頷:「那你路上小心。」
紀向晚說:「我送你回去,一起吧。」
葉秉燭搖頭:「我等雨停。」
紀向晚沒說話,又盯了他一會兒,伸手把他拽過來,把西裝外套搭在他身上,推著他往前走。
葉秉燭沒想到他來這一手,怎麼還先禮後兵,慌了神,又去推他:「幹什麼!」